“他们简直不按章法出牌啊,先来个盾牌收了的箭,又来个彭排毁了火药箭,如今弄个这威力强大的怪异之物来强攻,谁知道下一步又会出什么奇招?这、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咬牙切齿脑子飞速急转,眼看着再这样攻击下去,恐怕这城墙支持不了多久便要支离破碎,再在这城墙上待下去便是死路一条,看起来只有面对面迎战,火炮才无法发挥作用,如此想着,随即高声传令:
“下去,打开城门,本将军要亲自迎战,本将军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有如此神通。”
魏轩听得他要开门迎战,不由得担忧起来,问道:
“将军,您当真要迎战?”
司徒俊南抬手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冠,故作镇静道:
“与其被他们这般攻进来,不如孤注一掷,先拖住他们。派人速去南门调派兵马过来增援。本将军心意已决,你自去准备便是,勿用多言。”
魏轩双眉紧锁,其实心中也清楚,此刻或许只有硬着头皮迎战才能避开这火球了。他抬眼看了看那个在夜空中不断飞驰而来的一颗颗致命的火球,既不知道怎么去抵挡,又不知道如何再将那些已然乱成一锅粥的士兵们稳定下来,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抱拳领命道:
“是。”
随即一边用力挥舞着手臂,一边撕扯着嗓子高声喝道:
“士兵们听令:一队二队三队留下严防死守,其余人都到城墙下面去,都给我下去,准备开门迎战。”
被火球围困在城墙上的士兵们一听到命令说撤到城墙下面去,顿时如同听到大赦令一般,但凡能走动的,无一不是争先恐后,人挤人,人踩人,逃命一般连滚带爬地拼命向唯一一个上下城墙的楼梯涌去,余下三个编队的士兵不敢违命,只得手持弓箭躲在垛口。说是严防死守,而面对这些猛烈的火球,他们只觉得自己宛如活活绑在火盆上待烤的羔羊一般,惊悚而无措......
魏轩又派人速去通知南门守军调派一万人马增援北门。
城上火光冲天,角楼均被大火烧成了废墟,城楼上已然乱成了一团,商无炀喜不自胜,冲天豪情在此刻得以宣泄,他亢奋地高喝一声:
“痛快,如此三轮进攻,兵不血刃,未伤得我一兵一卒,当真是旷世奇迹啊!”
“是呀,是呀,”耿宇更是眉开眼笑,“这样的阵法我耿宇这辈子都未见过,出奇制胜,出奇制胜啊。”
阿俊淡然开口道:“商少主莫急,好玩的还在后面呢,他们要开城门了。”
商无炀扭头看向阿俊道:“哦?你觉得那司徒俊南会正面迎战?”
阿俊说道:“那司徒俊南虽是狂徒,却也并非酒囊饭袋,看,城楼上已不见了他的踪影,留下的人并不多,很显然,他们应该是下了城楼了,我们的火球擅于远攻,一旦他们出门迎战,便发挥不了作用了。”
听他如此一说,耿宇越发地意气风发,朗声道:
“那正合我意,老耿我手正痒呢。”
阿俊继续说道:“之前我们做的一切便是让他们把目光集中到北门来,而司徒也定然会调集南门士兵过来增援,目前我们仍需跟他周旋一番,给咱们在南门外的弟兄们多留点时间。势必以最小的伤亡拿下宣德城。”
商无炀点点头,说道:“好,不急,如此我们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说到此,他将手中马鞭高高举起,顿时,战鼓声戛然而止。密集进攻的火球也停止了攻击。硝烟滚滚、呐喊声声的北城前骤然安静了下来,那城墙上火焰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在这个明月高照的深夜中透出一丝诡异的萧杀之气。
步兵方阵在手持彭排的弟兄掩护下抬着炮管已然滚烫的巨大“方盒子”开始快速而井然有序地后撤,这时候,商无炀一抖马缰,双脚一夹马腹,率领着一千骑兵来到了阵前,步兵紧随其后。
一直在城上忙于躲避火球,疲于奔命的士兵见城下队伍撤走了火炮,终于长长松了口气,他们满身黑灰,盔甲褴褛,疲惫不堪,看着城墙上到处是伙伴儿的尸体和此起彼伏的呼痛声,他们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