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儿、众护卫家丁手持长剑、大刀,紧随其后冲了上去,齐声高喝:
“杀!”
方才在混战中听到商齐夫人撤退哨声而悄然隐身的闫焘、高亮与百名护卫此刻重新现身,加入了混战中......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火把重又燃起,只见鲜血飞溅、断肢横陈,伏龙山原本优雅恬静的山野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杀戮战场......
面对强敌,商齐夫人毫无惧色,冲锋在前,手中一杆盘龙亮银枪,扎、刺、挞、抨、缠、圈、拦......快如闪电,动若流星,势如破竹,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看着敌人一个个在哀嚎中倒下,护卫们越战越勇,手中所持削铁如泥的利器,更是如虎添翼,逢敌杀敌,遇剑砍剑,毫不留情。
那些手持盾牌的护卫们,也已经加入了战斗,看似笨重的盾牌,此刻在他们手中化作武器上下飞舞,“呼呼”生风,时而作为盾牌挡住敌人刀剑,轻轻一带,敌人的武器便被卡在了铁蒺藜中,要想自己的武器不被顺势夺走,敌军可就要多费一番功夫去应付这盾牌手,不知不觉间已是乱了阵脚,盾牌挥舞间,那些锋利的铁蒺藜便如无数的利刃,无情地撕裂了敌人的胸膛,一时间,呼痛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墙根暗影下紧张观战的婧儿,不安地攥紧了雪莲的手,掌心中满是汗水,即便自己是见多了断肢残躯的大夫,但此刻亲眼见到这般血肉横飞的场景还是令她心生惶恐,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强自镇定心神,目光在激战的人群中不断搜索。她知道,那个人就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突然间,一个身披黑袍幽冥般的黑影腾空而起,脚尖飞踏人头,直奔商齐夫人而来,那宽大的黑色斗篷在夜风中如邪恶而丑陋的蝙蝠张开的巨大翅膀,手中一柄九耳八环太阴刀闪着森冷的寒光,自上而下恶狠狠向商齐夫人兜头劈下……
婧儿惊恐大呼:“老夫人小心!”
喧嚣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婧儿的呼声被淹没在了惨叫声中,而那柄突如其来的九耳八环太阴刀快如闪电,带着啸声劈头而至,眼见得老夫人就要命丧于这鬼头刀之下......
便在此千钧一发之刻,一名护卫及时发觉,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身体奋力撞开了商齐夫人,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她面前,而那柄大刀“咔嚓”一声自那名护卫肩头劈下,生生将他劈成了两半......
鲜血喷了商齐夫人满头满脸满身,眼睁睁看着那护卫被切成两半的身躯倒了下去,地上霎时血流成河,内脏横流,商齐夫人惊呆了......
她怒目圆睁,满腔愤恨地死死盯着那个身穿黑斗篷,戴着玄铁鬼脸,幽灵般的鬼魅身影,暴怒之下浑身颤抖,牙齿咬地嘎嘣嘎嘣响,“铁面阎罗!”
众护卫见状冲上前来,舍身围住苗贺,刀剑齐上奋力一战,苏晴儿亦是惊呼出声,奋力拼杀,冲到商齐夫人面前,急问道:
“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吧?”
商齐夫人双目喷火,紧紧盯着那个被护卫们围着的黑色身影,二十年血海深仇喷涌上心头,她心中悲痛异常,愤然仰天长啸,血脉喷张,怒喝一声:
“苗贺老匹夫,老身与你不共戴天,拿命来!”手持长枪疯了似地一阵砍杀,直向着仇敌冲去......
而就在此刻,不远处正在与敌军拼杀的千苍漓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怔,忙借着四周那游弋不定的火把微弱的光线仔细瞧过去,可是方才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又瞬间被淹没在了厮杀的战场中,再难寻到踪迹。
也不过一刻的恍惚分神间,当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柄大刀正劈自己的胸膛,慌忙举刀相隔,将那大刀震开了三寸,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千苍漓还是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刀锋入肉的彻骨寒意,而此刻的他全然顾不得这些,趁着敌人刀势未歇,将手中银背大刀反手横劈,一招风扫残月,刀背硬生生砸向了那敌人的头部,“啪”地一声脆响,瞬间给那士兵开了瓢,未待惨呼出声,脑浆便合着鲜血顺着那人头颅碎裂的缝隙中流淌了下来,随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一阵彻骨的剧痛随之自肩胛伤处传来,左边肩胛处拉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鲜红的肌肉外翻,鲜血正在不断地涌出。
置此沙场之中,刀光剑影遮天蔽月,稍有不慎轻则受伤,重则丢了性命,千苍漓不过片刻的恍惚分神,便险些送了性命,所幸他方才出刀快,击偏了敌人劈来的大刀,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千苍漓收敛心神,伸手在衣衫下摆上撕下一块布条来,一端咬在口中紧紧扯住,迅速将肩胛处包扎勒紧,凝神聚气,重振旗鼓,再次冲进阵中,手中大刀寒光再现,照着敌军的头颅狠狠劈下......
混战中,身穿黑斗篷的铁面阎罗再次腾空而起,那柄九耳八环太阴刀一如它那幽灵般的主人一样,裹挟着阴冷的寒风恶狠狠向商齐夫人劈来。商齐夫人瞬间便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阴风,手中长枪猛然回撤,枪尖向上挑去,当枪尖与刀身相触的瞬间,爆出“噹”地一声巨响,随着一团火星闪烁,那柄九耳八环太阴刀居然被那小小的枪尖硬生生扎出一个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