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不许睡觉啊,不要闭上眼睛,咱们半年多没见了,还没好好说话呢。”
小翠在婧儿的怀中,瑟瑟发抖,嘴唇颤抖着,“小姐...见到您...小、小翠真的...好开心......”
婧儿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小翠体内剧烈抽搐,她悲痛欲绝,却仍坚持着,努力保持着一份平静,故作笑颜:“是,我也好开心,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伏龙山看看,这里的景色好美。”
又一口鲜血从小翠的口中涌出,惨白的唇角艰难开合:
“小、小姐,一个女人,她、她要、杀你,小姐,要,小心……”
“女人?什么女人?”
“胖、胖女人,小姐,你……”
婧儿泪珠儿滚滚,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小心,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小翠缓缓抬起手来,探到婧儿面前,似乎想替她逝去脸上泪痕,婧儿立刻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不、不哭......”
小翠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软软地瘫倒在了婧儿的怀中......
刹那间一种摘胆挖心般的痛楚,令婧儿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她咬紧牙关,却依然禁不住泪流满面……
而就在这时,斩杀了几名护卫的苗贺手提着滴血的太阴刀正在大步向婧儿走来,见那柄削铁如泥的长剑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即将成为他的战利品,苗贺心中暗自窃喜,生擒婧儿,还得了一件宝贝利器,岂不是件美事?!移动步伐,悄无声息地向婧儿身侧靠近,滕然伸出鬼爪般的手便向婧儿肩头抓去.......
婧儿猛地抬头向他看去,盈满泪水的双目中喷射出复仇的怒火,手腕一抖,一个极细小的银光“嗖”地一声向他面门射来,苗贺离的太近,这骤然的变故让他完全猝不及防,待得发觉异样,慌忙闪身后撤已是来不及,那束银光倾注了婧儿满腔的愤怒、怨恨和痛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映入了他的眸中,但听得“啊”一声惨叫,苗贺跌跌撞撞连连后退,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指缝中除了流淌的鲜血,还有一枚亮莹莹的——银针。
苗贺万万没想到,本来自认为轻轻松松唾手可得的人质,却给了他如此致命的一击,他此刻不仅是眼睛痛,心中更是气的发狂,他抬手一把扯掉了眼珠子上的那枚银针,他的右眼就像个血洞,不断地流淌着猩红的“血泪”,左眼因怒火中烧而几乎瞪出了眼眶,脖子上一条条粗壮的青筋暴突,加上一个幽黑的鬼脸,犹如一个索命的无常,狰狞可怖,他左手握着太阴刀,一步步向婧儿逼近。
婧儿坐在地上紧紧拥着小翠的身体,双目怒视着眼前那个如恶鬼般的仇人,伸手握住了掉落在地上的归情......
九阴刀缓缓举起,刀尖直直对着婧儿的头颅,婧儿毫不畏惧,长剑直指这张恐怖如魔鬼的脸,愤然道:
“苗贺老贼,你血奴司处心积虑,坏事做绝,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一切,到如今恐怕都成了一场空吧?你还想利用伏龙山来负隅顽抗,岂非可笑?肖寒马上就要来取你的狗命了!”
“肖寒?哈哈哈哈...”苗贺突然发出厉鬼般犀利的怪笑,恶狠狠道:
“哼哼,老夫此生杀人无数,血奴司纵横天下谁人能挡?即便老夫少了一只眼睛,那又如何?只要老夫一天不死,老夫便能让血奴司操控各国,最终助我皇完成统一大业,肖寒又如何?湘国的皇帝老儿又能如何?谁挡了老夫的路,老夫都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武可馨,别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你母亲是颍妃,别以为她不承认我就相信她了?”
“还有,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不是什么湘国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有我川阳国人的血液,你母亲是川阳国人,是我铁面阎罗的亲妹妹,你就是我铁面阎罗的外甥女啊。你还负隅顽抗什么?你跟我贴面阎罗都沾亲带故了,还跟我装什么清纯?你以为肖寒他们会容得下你?你给我清醒点吧死丫头!”
婧儿面色铁青,身体在剧烈颤抖,她死死盯着苗贺几欲疯狂的嘴脸,感觉心脏被瞬间掏空。眼前的整个世界也都变成了一片猩红,那么地虚幻,那么地不真实……
婧儿突然瞪圆了双眼,恨声道:“不可能,你胡说!苗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编造这等故事来诓骗我?”
“哈哈哈哈......”苗贺突然仰天大笑,那一脸的血迹和猩红的右眼,那沙哑的笑声犹如地狱的魔鬼一般阴森可怖,他滕然低下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婧儿狞笑道:
“老夫骗你?老夫可没兴趣骗你这小丫头玩,骗你的正是你那夫君,亏你如此维护肖寒,其实他才是天下最狡诈最恶毒的人,他明知你是公主,便牢牢将你握在手中,以此来要挟颍妃和老皇帝乖乖听他的话,否则皇家丑事一旦揭露出来,那老皇帝颜面何存?到时候他便可以利用你平步青云,最后再利用你这个公主,达到他不为人知的险恶目的,你还当他是什么谦谦君子,其实,他才彻彻底底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一个世间最大最大的伪君子,武可馨,武婧儿,你那真心当真是所托非人也,为何不去杀了他?去杀了他.......”
见婧儿处于迷茫、恐慌和痛苦中不可自拔,苗贺痛快而尽情地宣泄着满腔的怒火和恨意。
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再次向婧儿伸出了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