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睁开了双眼,眸中闪出一丝慌乱,“停车、停车!”他一边高声呼喝,一边双臂奋力支撑着身体想坐起身来,可是腹部一阵剧痛,又令他滕然倒下。
阿俊听到了他的呼唤,忙高举马鞭高喝一声:“停!”
霎时,队伍缓缓停了下来。
阿俊翻身下马,匆匆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问道:“少将军,怎么了?”
肖寒咬着牙,疾声道:“快,快去看看婧儿。”
“少夫人?”阿俊诧异地向后张望,回道:“少夫人的马车好端端在后面啊,少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肖寒牙关紧咬,强撑着身子勉强抬起了头,疾声道:“快,快去看看,婧儿......快去呀!”
望着肖寒那有些夸张的焦急而恐慌的表情,阿俊转身向后面马车走去。
行至车前,唤道:“少夫人,少将军请您去他车上。”
车上帘子掀开一个角,玉蝉的脑袋探了出来,回道:
“婧儿姑娘在休息,快走吧,莫惊扰了她。”随即车帘又放了下来。
阿俊见状一愣,总觉得这丫头着急忙慌的透着些许古怪,随即又对着车内唤道:
“少夫人,少将军伤口疼的厉害,请您过去瞧瞧。”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马车内却没了声音。
又是一阵沉寂,阿俊心下咯噔一声,这才想起方才肖寒那慌乱的神情,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如此一想,他伸手便去掀帘子......
突然,玉蝉的脑袋又伸了出来,回道:“姑娘说她头疼,哪儿也不去。”车帘裹着她的脑袋,阿俊丝毫看不见车内情景,见她如此一说,心下更是疑惑重重。
见那丫头将脑袋缩了回去,阿俊陡然手中马鞭一挑车帘,玉蝉来不及地去抢车帘,却已是来不及。待得阿俊看清马车内的情景,顿时惊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只见马车内除了坐着玉蝉,还有一位女子,此女虽然身穿婧儿的衣裙,却正是小云天跟随前来的另一名丫头玉心,而少夫人却踪影全无......
这令阿俊大吃一惊,抬起手中马鞭,指着两名丫头,压低声音喝问道:
“少夫人呢?少夫人去哪里了?”
面对阿俊的质问,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垂下头去不敢做声。
阿俊眸色凛然,手中马鞭指着玉蝉的鼻子尖儿,低声喝斥道:
“你不说的话,我这鞭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小云天的人。”
玉蝉见状委屈地嘟起了嘴,低声回道:“姑娘、姑娘是回山上去了。”
“什么?回山上?她回了伏龙山?”
阿俊大惊失色,一双眼珠瞪得快掉出眼眶,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为我家少主疗伤。”玉蝉道。
阿俊越发不解了,“不是说有方山神医在为他疗伤吗?”
穿着婧儿衣衫的丫头玉心说道:“姑娘说,我家少主为救她几乎丢了性命,她若不尽力相救,便愧对视她为女儿一般的老夫人,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她若不答应跟你们回去,你家少将军定然也不肯回去,他不能回去便不能好好养伤,姑娘也就不能安心为我家少主疗伤,如此这般,她便只得佯装答应少将军,跟随你们一同回去,路上便寻了个由头,去林子里与我换了衣裳,便自行返回山上去了。”
说着,她伸手自怀中取了一封信来,递给阿俊,道:
“婧儿姑娘说,待我等掩盖不下去的时候,再将这封信交于少将军,如今,既然您已经发现了,那我等便将此信交给你,望您暂时保守秘密,尽可能迟些交给少将军吧,他若是一时性急只怕对伤势不利。”
阿俊伸手接过信,陡然觉得这封信在手中重若千金,心口也好似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地喘不上气来,这才豁然明白少将军方才为何突然让他来探望少夫人了,显然,他太了解婧儿了,或者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既然事已至此,他只得咬了咬牙,将信小心揣入怀中,走回到肖寒的马车前站定,深吸了口气,掀开肖寒的车帘,沉声道:“少将军。”
肖寒面色紧张地问道:“婧儿,她还好吗?”
阿俊回道:“少夫人甚感疲惫,刚睡了一觉精神倒是好些,她说她饿了,我刚命人送了些点心去。”
肖寒见阿俊神色未见丝毫异样,终于将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暗自嘲笑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疑神疑鬼起来,这下放宽了心,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道:
“那便好,回头再给她车上送些肉干和水去,让她先用着,伤还未好,莫再饿着了。既然没事便出发吧,尽快赶回湔州。”
“是。”阿俊放下车帘,高声对护卫唤道:“你,送一袋肉干和水给少夫人车上去。”
毫不知情的护卫应声自马鞍上一个袋子中取出水袋和肉干,送到了婧儿乘坐的那辆马车上,丫头自车帘下伸出手来自行将肉干取了进去。
阿俊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高声喝道:“出发。”
一行人马再次出发,缓缓向湔州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