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吓的身子一颤,右手缓缓摸上左手,却犹豫着不愿解开。
殷君瑶一看,口中道:“我来帮你。”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他的手,在阿涛的惊呼声中扯掉了纱布。
婧儿透过屏风夹缝,清晰地看见了他手腕处两条长而深的抓痕……
全哲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奕之怒目圆睁,陡然拍案而起,高喝一声:“来人,将林涛拿下!”
门外顿时进来两名士兵,将阿涛双臂拧在背后。
阿涛吓的浑身哆嗦,满目惊恐之色,问道:“将军,将军,我跟殷管事对账便是,马上就对账,将军,小人错了,小人再不敢了……”
柳奕之斥道:“你错了?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我问你,王允是怎么死的?”
阿涛惊悚莫名地辩解道:“王允?将军,小人不知道啊,小人真的不知道,王允死在树林里,而小人一直是在兵营里,哪里也没去呀……”
全哲突然开口:“你怎知王允死在树林里?”
阿涛骤然一震,旋即忙说道:“外面都这样传的呀,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你敢不认?”柳奕之语声犀利,目色凛然。
便在此时,言虎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件黑衣,对柳奕之说道:
“将军,这是方才在林涛房中搜出的衣衫。”他将衣襟上一块破损处寻了出来。
柳奕之取了桌上那块小手指大小的布条往上比对,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林涛,这件衣服是你房中搜出来的,可是你的?”
阿涛战战兢兢瞥了一眼,道:“是,是小人的。”
柳奕之拿起那手指细的布条:“这块布条就是你杀王允时被灌木勾下的,想必你尚未发觉吧?”
阿涛怔然,随即辩驳:“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栽赃,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将军……”
柳奕之冷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来人,去把刘云和医所的老四带过来。”
“是。”
全哲问道:“阿涛,听说,林医师待你不错,你还跟他学了些医术啊。”
阿涛拼命摇头:“没有,我不会,我只是个负责煎药的,其他什么都不会啊。”
言虎突然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嘲讽似地在他面前晃晃,转而递给了柳奕之,道:“将军,这是在他房中搜出的。”
柳奕之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银针袋,柳奕之看向阿涛,道:“你说你不会医术,这可是在你房中搜出的,不会医术,你要银针做什么?”
阿涛惊慌失措地道:“那个,我是想学,可是还没学,反正我不会,有这个银针,未必我就学了医术了呀。”
“那这又是什么?”言虎的手中提着一个小布袋,打开布袋,里面出现一堆散银,一串珍珠项链和一枚碧绿玉镯。
全哲冷笑道:“阿涛啊,你每月兵饷有几文钱啊,这些贵重财物又是何处而来?”
阿涛傻了眼,口中喃喃道:“栽赃,都是栽赃……”
柳奕之见他抵死不认,沉声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等着,等刘云和老四来了本将军看你如何抵赖。把他绑了。”
“是。”
两名士兵用绳子将阿涛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阿涛跪在堂中瑟瑟发抖。
……
不消片刻,刘云与老四走了进来,一见两位大人端坐堂中,阿涛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几名士兵手持长剑凌然而立,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的双双跪下。
柳奕之让他们起身说话,他将犀利的眸色转向老四,沉声问道:“你就是老四?”
老四忙回道:“回将军话,小人叫张元,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叫我老四。”
柳奕之道:“老四,本将军现在问你话,你必须如实作答,若有半句虚言,你可知道欺瞒本将军的后果?”
老四忙抱拳额首道:“将军但问,小人不敢撒谎。”
柳奕之道:“好,那本将军且问你,你可知这林涛懂不懂医术?”
老四道:“回将军话,林医师待他宛如弟子,也时不时教些医术,具体的我等也不知,只是他时不时会向我等炫耀。”
“如何炫耀?”柳奕之问。
“炫耀,就是我们偶尔忙的辛苦腰酸背痛了,他会用银针帮我扎穴位啊,或者我们伤筋动骨了,他也会帮忙给扎两针。”
柳奕之追问:“这么说,他会针灸之术?”
老四苦着脸道:“应该会一些,但是学的也不精,有一回他给我扎针,本来我就是头疼,他给我扎了一针,结果我头倒是不疼了,可扎针的地方疼了足足十多天。”
柳奕之转而对阿涛说道:“林涛,你可听见了?你可认啊?”
阿涛颓然瘫坐在地,默然无语。
柳奕之又将目光转向刘云,问道:“刘云。”
“小人在。”
“本将军问你,你说昨夜你经过库房时曾看见过一个人影?”
“是,将军,小人看见了。”
“若现在再让你辨认,你可认得出?”
“回将军,应该可以认得。”
“好,本将军就让你辨认一下,看看这个人影熟不熟悉。”
言罢,他朝言虎一使眼色,言虎大步走向林涛,一把抓住他前襟将他提了起来,随即冲着刘云,道:“站远些看看,是不是他?”
刘云向后退了数步,眯起眼睛看了看,又向后,直退到门前,远远打眼细瞧。
陡然惊呼:“是他,就是他,这身材,这高矮……就是他。”
柳奕之问道:“你可确定?”
刘云坚决道:“将军,刘云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记性好,看过的兵器有任何缺陷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昨晚我才看到这个身影的,如今还清晰地在我脑子里,绝不会错。”
柳奕之陡然一拍桌案,斥道:“林涛!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阿涛眼睑无力地下垂,整个身子如筛糠般发抖,言虎手一松,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