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殷君瑶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药材和数量的纸递了过去。
陈掌柜双眼一扫,笑容更盛,“都是常规药材嘛,若弄些稀缺药材,那恐怕就要等两日,而你这里的药材我这最不缺。”
一听此言,殷君瑶大喜,笑道:“那最好了,我们等着要,还望陈掌柜能优先发货啊。”
陈掌柜道:“好说好说,都是老主顾了,我陈熙苼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一诺千金。那我赶在亥时前后就给您发货吧,这样的话天亮前就能送到了,您只管等着接货就好。”
殷君瑶:“那就有劳陈掌柜啦。”
陈掌柜又问:“送货地点还是老地方吗?”
殷君瑶道:“那是自然,哪能挪窝啊。”
“好,那就这么定了,走,老规矩,先去看货,看完后,付订金,亥时肯定发货。”
“陈掌柜做事雷厉风行啊。”
陈掌柜笑道:“买卖人,诚信为本。二位里面请。”
陈掌柜将二人带到后院的库房,数名伙计正搬运药材忙的汗流浃背。
陈掌柜将殷君瑶提供的药材清单交给一名伙计,要他将他们所需药材都挑捡出来以备验货,便先行去前面忙了。
那伙计手脚倒是麻利,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清单上几十种药材全部称量装袋,单独堆在一旁,殷君瑶上前将称量好的药材打开封口绳,冲着武德轩使了个眼色,武德轩开始一袋一袋地检验。
那伙计一边手脚不停地称量药材,一边笑道:“军爷,咱们药铺的药材都是好药,你们就放心吧。”
殷君瑶蹲下身子凑在武德轩身侧,悄声问道:“武先生,怎么样?”
武德轩蹙眉沉思,甚为不解道:“这些可都是好药啊,比起祥州药商的药材更加地道,而且价格的确不高。”
殷君瑶忙说道:“武先生,您手往下翻翻看。”
武德轩将手抄入药材下面抓了一把上来看,冲着殷君瑶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
殷君瑶心中暗自纳闷。二人也不作声,悄没声地继续每一袋都拆开查验。
不过半个多时辰,伙计就将所有药材都称量好了,拍了拍手,道:“二位军爷,这些都是你们的货了,您看,我们这忙的团团转,都是赶着发货的,我们掌柜的交代了,军爷的事儿要紧着办,亥时给你们发货,还是由我亲自给你们送货,你们就回去安心等着接货吧。”
殷君瑶抱拳道:“那就有劳兄弟了。”
……
二人回到店中,去掌柜处付了款,便走出了药铺。
殷君瑶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刚至戌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入春后天黑的越来越迟,到戌时过天色才开始渐暗,二人进了对面的酒楼,在二楼紧邻长街的窗前坐下用餐。一边用餐,一边双眼紧盯药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的人流,眼看着他们从库房拉出一车车的货来,奔向长街不同的方向,他们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各店铺门前都点亮了灯笼,有的店铺尚未打烊,路上往来的路人渐少。
果然在亥时,店铺门前出现了五辆马车,车夫牵着马缰,缓缓而行,为首一名男子正是那个为他们称量药材的伙计。
殷君瑶与武德轩对视一眼,即刻起身下楼。
从润丰店铺至祥州节度使兵营骑马约两个多时辰,若是走路便需五六个时辰了,或许更久,他们的马车上了大路会加快速度,即便这样也要到快天亮才能抵达,他二人忙去将存放的马匹牵出,远远跟着他们缓缓而行。
马车行进速度不快,行进方向正是祥州。殷君瑶和武德轩二人骑马跟随,两个时辰后,已走了一半多的路
武德轩弓着身子,趴在马背上直呼屁股疼,原来军营的马鞍太硬,武德轩年岁大了,长途骑马屁股有些受不了,想要下来步行。
殷君瑶悄声道:“不行啊先生,若一耽搁就追不上他们了,您再忍忍吧,您辛苦些,啊,这事没有您在我办不成啊,先生您行行好,不行的话我把衣服脱下来给您垫着。”
说着就要脱衣服,武德轩将手伸到后背敲了敲,呲牙咧嘴地道:“咱俩都差不多年岁了,我见你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拉倒吧。”武德轩咬了咬牙,只得硬撑着坚持继续驱马前行。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正当武德轩又喊着想歇息的时候,突然那马车改变了行进方向,转向大路左侧一条小路进去。小路较为颠簸难行,伙计都从马车上下来,牵着马前行。
二人面面相觑,黑暗中殷君瑶眼睛晶亮,低声道:“幺蛾子来了老哥哥,咱俩都要擦亮眼睛了。”
见情况有变,武德轩顿时来了精神,二人忙将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旁林子里,猫着腰,紧紧跟上。
马车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进入了一个小村庄,继续走了百十步远,在一处荒凉的农舍前停了下来。
那伙计见农舍内灯未亮,又无人,不免奇怪,拍了拍门,口中唤道:
“军爷,货来了,麻烦收货了。”
见无人应答,他又拍了拍门。还是毫无回应。伙计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打量着农舍一人多高的篱笆墙,纵身一跃,攀上了墙头,向内探望,口中叫道:
“里面有人吗?出来个人接货啦。”
院中漆黑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