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炀似乎有些惊讶:“我以为这事最多不过是冶铁司来处理的,怎么还惊动皇上了?你莫不是骗我的吧?”
“多新鲜啊,”肖寒笑道:“谁敢乱传皇上口谕啊?!告诉你吧,冶铁司遇到重大案情也是不敢随意下定论的,要杀要剐都得皇上御笔朱批,所以,皇上就将此事交给我咯。”
“婧儿来了。”商无炀道。
“我知道,她一听说你出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我监郡司的人马就跑来了,你说这妮子胆子大不大?”
看着肖寒似笑非笑的表情,商无炀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抱拳道:“多谢婧儿,多谢君昊了,这事让你们操心了,无炀有愧。”
肖寒笑道:“好啦,怕你在这里闷的难受,逗你两句解解闷啊。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
“去哪里?”商无炀有点发懵。
肖寒:“带你去监郡司住啊。”
商无炀傻傻地道:“监郡司?监郡司也有牢房啊?”
肖寒看着他那呆傻的表情,突然“扑哧”一笑,道:“你这是住牢房住惯了吧?还想换个牢房住啊?走吧,我监郡司里有客房。”
商无炀愣道:“这,这不太好吧?事情未查清之前,我不住牢房住客房?”
肖寒心想,这人还真是一根筋的愣头青啊,说道:“皇上命我负责彻查此案,所以,你可以跟我走,只要你不逃走,谁管你住哪里呢?少废话,起来,跟我走。”
言罢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商无炀说道:“君昊,还有德顺呢,他也被关着呢。”
肖寒笑道:“好啊,买一送一。”
常曦辰见他二人出来,问道:“将军,这是……”
肖寒道:“常大人,商无炀和德顺从今日起转到我监郡司羁押,不知您有何意见?”
常曦辰听得此言陡然笑了起来,道:“那太好了……”
突然发觉失言,忙改口道:“啊,不是,如今由监郡司负责彻查此案,人关在哪里自然是您说了算。”
肖寒笑着点点头,回头瞥了一眼那个单间牢房中的床铺被褥,对常曦辰低声说道:“常大人,多谢关照了。”
常曦辰抱拳道:“少将军客气,下官为故人之子做的也不过这点小事罢了,只望早日查明此案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故人之子?”肖寒一怔,随即了然,“常大人有心了。”
商无炀抱拳,诚恳地道:“多谢大人照拂,无炀感激不尽。”
常曦辰又命人放出了德顺。德顺没有商无炀那等待遇,他在大牢中关押,虽然吃的比别的犯人好,可是毕竟所处环境差,凌乱的发髻上尚有稻草,胡子拉碴,一脸的憔悴。
他一见少主,免不得又是一阵涕泪横流,捶胸顿足地愧疚自责,商无炀好言劝慰良久,他这才抹了泪,平静了下来。
常曦辰颔首:“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
四人一同来到府衙内堂。
常曦辰将画影图形交给他们看,口中说道:“如今从我们查得的证据来看,显然是有人利用此事蓄意谋害商公子,种种迹象显示,他们很可能并非我湘国人。”
肖寒双眉紧蹙,“不是湘国人?”
常曦辰道:“少夫人说,在现场有个砍柴的孩子看到了案发过程,此人已经被少夫人找到,如今就在小云天,据那孩子说,那些歹人的口音并非湘国人,经查证,很可能是川阳人,而散播消息的葛三喜死前曾与人发生争执,此人的口音亦是川阳口音,所以,目前来讲,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川阳。”
肖寒看向商无炀,道:“难道是血奴?”
商无炀冷笑一声:“血奴惯用的手段是直接动手,这次怎么有耐心给我布这么个局了,倒是难为他们费了这番脑筋。”
“这也不无可能,”肖寒沉吟道:“别忘了,现在血奴司司长可是艾罗,她的行事做派可与铁面阎罗大相径庭。”
常曦辰道:“将军所言正是,少夫人亦是这般说辞,所以,她在等少将军,她说,只有少将军才有能力去川阳查人。”
听得此言,肖寒心中大悦,悦在婧儿信任他,悦在婧儿依赖他,悦在婧儿,在等他。
“她现在人在何处?”肖寒问道。
“原本下官想请她住在我府中,可少夫人不愿,便暂住驿站了。”
肖寒道:“好,那肖某先带商无炀和德顺回监郡司,待我见过婧儿后,咱们再做商议吧。”
言罢起身要走,常曦辰忙说道:“下官送您去监郡司吧。”
肖寒道:“不必了,我的人马都在外面。”
常曦辰将肖寒送至衙门外,直到看着他们上马远去,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
肖寒带着商无炀和德顺径直去了监郡司分部,倒也不远,不过半盏茶功夫便到了。
他将二人分别安排在两个客房中,命人去帮他们买些换洗衣物来,让他们好好休息,安顿好一切后,这才出了门。
一想到可以见到婧儿,他忍不住心中窃喜:这下本将军公事私事正好一起办啊,两不耽误,他翻身上马,直奔驿站而去。
其实,当初婧儿飞鸽传书问他借人马来救商无炀的时候,直觉就告诉他,婧儿一定能帮到商无炀,直至常曦辰说出,婧儿来了之后在细微之处抽丝剥茧,为劫匪画影图形,抓散播谣言者,在短短几日便找出了一个个对商无炀有利的证据,这般行事能力更令他心生钦佩,此刻的他,再也等不及了,只想快些见到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