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歪着脑袋望着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炫目的笑意,“如果你喜欢,我倒是不介意。”
阿俊眨了眨眼睛,忙走到衣橱前,打开门,取了两套黑色的夜行衣出来,“末将觉得,还是这身衣服更适合我。”
......
子时,京城的百姓早已安睡,阵阵微风吹过,树枝轻摇,带起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在夜幕的掩映下,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自将军府侧门而出,飞身跃上屋顶,身手矫健,行动敏捷,身姿轻盈,悄无声息地一路直奔到如意坊屋顶之上这才蹲下身子。
二人均是一声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肖寒此刻不得不佩服如意坊的设计者,像他这般耳力极佳之人,即便已经紧贴屋瓦了,都只是隐隐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丝竹之声,可见这个房屋的隔音做的很是到位了。
肖寒观察了一下自己当前的位置,方才他们虽然只在如意坊呆了不多会儿,可是他早就用眼睛将里面的布局摸的一清二楚。
他蹑手蹑脚地迈步,计算着距离,阿俊紧随其后,二人便如屋顶的两只黑猫一般,且行且停,悄无声息。
终于,肖寒在屋顶西侧的一处停下了脚步,用手指了指屋顶下方。
二人随即俯身趴下,开始轻轻地揭开屋瓦,一片、两片、三片......
终于,从巴掌宽的缝隙中,透出了一个小屋内一丝微弱的光亮。
这里是大厅西面的一间房,若他没看错,他们刚进去时,那个中年伙计便是从这里出来的。此刻自己便是直奔这个房间而来。
只见屋内无窗,正中一张八仙桌,四周多张圆凳,桌上一盏油灯,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为了防止瓦片打开太多有风灌入引起灯火飘忽,他们不敢将缝隙开的更大,而此时,油灯闪着微弱的光,房中却空无一人。
等了片刻,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先是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随后又进来一个女人,一进来立时转身掩上了房门。
二人走到桌前站定,油灯昏黄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肖寒和阿俊清晰地看见,这一男一女二人俨然便是那个中年伙计和朱巧巧。
“他们什么时候到?”男人问道。
“明日午时应该可以到了,届时我会派人去迎一迎。”朱巧巧说话的时候语声恭敬。
男子又道:“也不知肖寒那边知不知道咱们已经进了京城,司长说过,万一要是发现异动,立即......”他立起手掌向下一斩,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朱巧巧问道:“那此次派来的这些人也是准备对付监郡司的?”
“当然,咱们的血奴司和他们的监郡司早晚要干一场。你记住,可别手软啊。”
朱巧巧:“知道了,我若手软,死就是我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一个死。哎,你说,这艾罗的性子可跟苗贺不同,她会不会……”
男子低斥道:“别做美梦了,进了血奴司你想善终都难,只要坐上司长的位置,到最后都一样,半年前我没被肖寒发现已经是万幸,否则早跟其他几个据点一样被铲的干干净净了。”
男子缓缓走到桌边坐下,说道:“目前人手尚且不足,那边还在往这里送人,只是湘国查的太严了,尤其是京城,进来人可不容易,待得司长控制了整个京城,便离湘国异主不远了。”
“监郡司的司长可是肖寒,我真是担心。”朱巧巧神色忧虑。
男子叹道:“厉害角色啊。”
“郑公可曾见过他?”
男子“哼哼”冷笑一声,道:“肖家父子名气这么大,我自然是见过,你们才刚来不知道,上回肖寒把我们逼的走投无路,没办法,我躲在山上一个月不敢下来,一直到此事平息,我才回来。哼,说到底咱们在血奴司不过是个工具,自从来到这湘国我早做好死的准备了,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
朱巧巧道:“郑公也别沮丧,没准这次艾罗计划周密,能让我们躲过监郡司的眼睛呢……”
两声极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朱巧巧去开了门,一名伙计打扮的男子径直走了进来,说道:
“有个公子吵吵嚷嚷非要听艳曲儿,说是不唱便砸了咱这场子,您看怎么办?”
男子有些恼怒,沉声道:“是个什么龌蹉东西,敢在如意坊撒野?我去瞧瞧。”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房间,朱巧巧与小伙计紧随其后相继离开......
待他们都离开了,屋顶上的肖寒和阿俊轻轻将瓦片复原,二人不再停留,猫着腰健步如飞,再几个消无声息的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