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营二十多名将士挥舞刀剑向十余名苗麟的侍从杀了过去,一时间山坡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苗麟自是武功高强,但他这些随从又怎是阿俊亲自训练出来的二十八先锋营将士的对手,只片刻便已被杀的干干净净,未留一个活口。
苗麟见状怒火冲天,他一声怒吼,飞身跃入半空,从金子辉头顶翻了过去,双足刚落地,反手将断刃自自己腋下向他后背狠狠捅去……
“啊!”一声惨呼声起。可是,声音不是发自金子辉口中,却正是从苗麟自己的嘴里喊出。
断剑落地,他的手臂上紧紧嘞着一条金色锁链,锁链的锋利尖端,深深扎入肉中,而锁链的另一头却紧紧攥在肖寒的手里。
肖寒手腕轻轻一抖,那金蚕索瞬间收回,伴随着一声惨叫,在空中洒出一串猩红的血珠,到手中时金光闪闪,不带有一丝血迹。
肖寒冷声道:“我答应过沈谷兄,要亲手取你人头来送给他,苗麟,你接招吧。”
话音刚落,周身一股寒气升腾而起,衣衫下摆随之无风而舞,寒气越来越浓,迅速蔓延开来,苗麟打了个冷颤。
肖寒眸色陡然一凛,暗提真气,双掌向他拍出,苗麟忙举掌相迎,两股真气相撞,发出砰然巨响,肖寒长身而立,下盘稳稳当当,纹丝不动,而苗麟后退两步,只感到一股莫名冰寒之气从掌心到手臂,直达体内,让他瞬间有如坠冰窖的错觉。
“你这是什么功夫?”苗麟满眼的错愕。
肖寒冷声道:“索你性命的功夫!”
言罢再不多言,飞身上前,灌足了十成功力的一掌再次向他击去。
纵然是一流高手,在萧吕子独创的冰寒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苗贺当时就是被困于冰寒手和陀螺功,而被肖寒一刀毙命,如今的苗麟,也不会例外。
被冰寒之气侵体,苗麟顿觉身子僵硬,气息不畅,他勉强挥掌相迎,却被肖寒这浑厚掌力震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一丈开外,顿时口吐鲜血。
肖寒步步紧逼,毫不留情,手中金蚕索再次飞出。
“啊!”又是一声惨呼,金蚕索已死死缠在他脖颈上,苗麟双手拼命想将金蚕索从肉中抠出来,可是他越挣扎,金蚕索陷得越深,他双目暴突,颈部鲜血直喷而出。
肖寒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想起沈谷翼如今的惨状,满腔的愤怒就直冲头顶,他双目赤红,高喝一声:
“苗麟!拿命来!”手中金蚕索猛然一紧,苗麟刹时双眼上翻,舌头外吐,浑身抽搐,不消片刻,徒劳的挣扎戛然而止,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这个横行川阳的地痞恶霸就这样断了气。
肖寒手腕一抖,收了金蚕索,金子辉缓缓走上前去,对着苗麟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脑袋,从怀中取出一个黑布袋子,将脑袋塞了进去。
浑身颤抖的邹清走了过来,看着地上苗麟那具无头尸体,突然落下泪来,喃喃道:
“原以为你对我好,可是,你与那些男人又有何不同?你这种人,街头恶霸,坏事做绝,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当真不值得人同情!愿你早死早托生,来生做个好人吧。”
说到此,她转过身去,缓缓走到肖寒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落泪道:
“将军,邹清与沈谷翼青梅竹马,父母故去后,被川阳的姑父接去,将我卖掉,从此邹清落难,不得脱身,沈谷翼前来寻我,却害得他险些丧命,邹清心中的痛苦无人能知,我对不起他,求将军带邹清回湘国,我愿服侍沈谷翼,无论他如今变成什么样,我都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求将军恩准!求将军带我一并回去吧,求将军……”
她匍匐于肖寒脚下,痛哭流涕,声声乞求。
肖寒看着脚下哭泣的女子,心道:沈谷翼就是为了你才落得这般田地,好在你倒是个懂事的,倒也不枉他对你一番真心了。
口中道:“你起来吧,你若诚心见他,我便带你回去,走吧。”
邹清连连叩头,金子辉上前道:“姑娘快起来吧,我们这就出发。”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金子辉将苗麟的头颅绑在马鞍上,三人快马加鞭返回湘国,其余二十七名前锋营将士则仍然留在川阳继续完成他们的任务。
……
两日后,砍柴的老头在山上看见了十余具尸体,报了官,官府一番盘查后,发现那具无头尸体居然是苗家老三苗麟,其头颅遍寻不着,不知所踪。
一时间川阳京城沸腾起来,苗家老三不明不白被人杀了,邹清姑娘也不见了踪影,开张两个多月的勾栏院没了主人,凭着一张苗麟的借款凭证,债主周老板喜滋滋地接管了馨香苑。
经官府查验,死者十余人均为高手所杀,更搜索不着杀人者任何踪迹,而奇怪的是,苗家老大苗昀,老二苗逸不仅没有将此事扩大,反而选择隐忍缄默,虽令众人不解,但苗家的事,谁也不敢多言。加之苗贺管理血奴司期间,嚣张跋扈,阴狠毒辣,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怕,无人不恨,如今苗贺虽死,但其家族余威尚存,苗家三兄弟,尤其老三,性子跟他爹苗贺一样,生性凶狠暴虐,欺压百姓,老三死了,自是大快人心,既然苗家自己也不想将此事声张,女皇更没有多说一句话,官府亦不愿多费心,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只有艾罗在去衙门看过苗麟尸身后,看见他颈部和手臂上深深的血痕,想起自己在伏龙山时,腿上被金蚕索嘞出的那道至今抹不去的伤痕时,唇边划过一丝嗤笑,喃喃道:
“苗麟啊苗麟,你不自量力,非要玩火,如今死在‘他’的手里,倒也不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