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芳园,天镜湖。
“爷,您说话怎么老是文邹邹的呀,我一句都听不懂。”
玉钏儿趴在贾瑜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两支藕臂抱着他的胳膊,两条玉腿缠着他的腰,跟挂在母亲身上的树懒一样。
“妹妹,你当然听不懂了,爷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要不然皇帝老爷怎么会点他做探花郎?他认识的字比你说过的字都多。”
贾瑜拍了拍金钏儿的小屁股,笑道:“你晴雯姐姐是小财迷、你妹妹是小狐媚子、你就是小马屁精。”
金钏儿扭着小身子,撒娇道:“爷,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呢,外面的人都说您是文曲星下凡呢。”
“爷,我给您跳支舞吧,我昨天跟文官学的,她跳的可好看了,我还没有熟练,您可不要笑话我。”
贾瑜盘腿而坐,做了一个手势,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玉钏儿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纱,羞答答的福了一礼,这位娇俏可爱的少女在皎洁的月光下翩翩起舞,虽然舞步还很生疏,但曼妙的身姿和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给她加了不少分。
一舞跳罢,玉钏儿扑在贾瑜的怀里,仰着小脸,撒娇道:“爷,奴家跳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贾瑜把她抱起来,坏笑道:“晴雯还真没有冤枉你,可不就是个小狐媚子?以往你见到我就脸红,话都说不出来,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好不好看,让爷一看便知。”
来到船舱,把玉钏儿往软床上一丢,贾瑜欺身而上,没一会儿,一阵低吟浅唱声便传了出来,约莫一刻钟后,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姐姐救我!”
第二天,日上三竿,阳光灿烂。
一群鸟儿正大快朵颐着玉碟子里的水果和点心,叽叽喳喳的呼朋引伴,甲板上很快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晴雯、媚人和龄官手里各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三人把没有船舱的小红船摇到了大红船旁边。
停稳后,放好木板,晴雯一马当先,走到船舱门口,撩开帘子一看,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映入眼帘,她满脸鄙夷,媚人和龄官纷纷以袖遮面。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金钏儿姐妹俩从美梦中惊醒,连忙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着亵衣。
“爷,你可真会胡闹。”
龄官红着俏脸走进去,跪在床上伺候自家爷穿衣服,贾瑜不以为意,笑呵呵道:“这不叫胡闹,这叫乐趣,而且还很省力气,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尝试一番,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说着就要来扒拉她,晴雯打开他的手,贾瑜猛地一拍额头,叫道:“糟糕,睡昏头了,忘了今天还有大事!”
他跳到小红船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抄起竹竿就往岸边划,在距离岸边还有两丈多的地方,为了耍帅,贾瑜直接来了一个撑杆跳,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美婢的惊呼声中,以一个帅气的姿势,稳稳落地。
“小狐媚子,昨天晚上这湖里的鱼儿怕是都一夜没睡吧?”
玉钏儿毫不客气的推开晴雯的手,她们俩本来就是好朋友,贾瑜之前在扶云书院读书的时候,她经常会去入尘院和晴雯说话,两个人亲如姐妹。
虽然在目前贴身丫鬟中,她是老小,但她从来不怕做为大姐大的晴雯,受到晴雯揶揄和调侃的时候,她会直接还击,即便从来都有没赢过。
玉钏儿指着不远处雕栏玉砌的天香楼,嘿嘿笑道:“爷昨天晚上说了,今天晚上要带你们三个去爬它呢,我看你们上去后怎么下来。”
贾瑜回到宁安堂,吩咐贴身小厮去备马,自己迅速洗漱,换上大红织金蟒服,抓起御剑,连早饭都没顾得吃,就急匆匆的朝大门口跑去。
翻身上旺财,贾瑜在汤指挥使以及十二名亲卫的护持下,纵马朝中城
疾驰而去,所到之处,往来的行人纷纷躲避,三三两两议论着这位绝尘而去的少年权贵是何方神圣,认识的就会提点一句“此人正是贾仲卿,现为一等宁国伯,官拜皇城司都司。”
皇城司,中司府衙大门口。
李纵、朱都知、柳湘莲、位怀清,和一位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各位,对不住,本官来晚了。”
中年男子走上前,拱了拱手,笑呵呵道:“宁伯,本兵马司都司裘良,奉圣上之命,特来协助贵司。”
这人是先景田侯之孙,其家和贾家均属于开国一脉,算是故交,贾瑜上次办承爵宴的时候,他儿子裘克来了。
贾瑜还了一礼,笑道:“有劳了,请裘大人回去点齐兵马,积极配合我部行动,我司兄弟马上出发。”
“自当力协助,本司八千兵士枕戈待旦,只待宁伯一声令下。”
待裘良离开后,李纵抱拳道:“大人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都来了,共计一百九十二人,无一缺席。”
一行人簇拥着贾瑜往正堂走,近两百名各级军官正汇聚在大院子里交头接耳,见顶头上司进来,抱拳齐喝道:“卑职参见大人!”
近两百名汉子齐声高喊,声音可谓是震耳发聩,直冲云霄,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穿着甲胄,挎着佩刀,看起来非常的威武雄壮,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贾瑜只觉得顿时凉爽了许多。
都司贾瑜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佥事兼中司都指挥使李纵和都知朱一左一右位列两侧,南司都指挥使柳湘莲、东司都指挥使位怀清、北司都指挥使王敬、西司都指挥岳康站在他们身后。
贾瑜右手按着剑柄,环视一圈,高声道:“我宣布,神京城第一次面扫黑除恶专项活动就此开展,希望你们在此过程中秉公执法,不徇私情,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哪个若是徇私舞弊,以及在抄家过程中中饱私囊,一律严惩,此次不把那些违法乱纪分子彻底剿除干净,我司誓不收兵,在此过程中,可能有兄弟会负伤,甚至会殉职,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虽然不是战场,但胜似战场,事关国朝重地长治久安,事关都中百万百姓安居乐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战役,兄弟们,大声告诉我,此战能不能胜?”
“胜!胜!胜!”
站在人群里的贾琮和另外八名中司守备校尉用尽力呐喊着,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李纵走下台阶,单膝跪地,抱拳道:“请大人下令!”
两百名各级军官纷纷单膝跪地,贾瑜抽出御剑,朗声道:“即刻出发,各司其职,各司其位,不得有误!”
北城,三合帮。
“大哥!不好啦!皇城司的番子杀进来啦!”
张三从床上爬起来,惊道:“老子都金盆洗手了,这些狗番子还来抓老子干甚!”
二当家的急道:“大哥,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张三一脚踢翻火盆,怒道:“跑跑跑,我之前就说跑,你不让我跑,这下还能往哪跑,我他妈的手上还有人命,能跑哪去?左右都是死!不如临死前拉两个狗番子垫背!”
话音刚落,几个浑身是血的小弟鬼哭狼嚎着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惨叫道:“大当家的,兄弟们顶不住了,他们太狠了,下的都是死手啊!”
七八个皇城司的刀盾手举着盾牌,挥舞着佩刀从外面涌了进来,弓弩手和长枪手紧随其后,齐声高喊“皇城司办案,缴械不杀!”
张三从桌子底下抽出刀,惨笑道:“我张三一辈子干尽坏事,手上沾着七八条人命,但我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光姘头就有十几个,我不亏!比起被当众砍了头,让百姓挖我的心肝回家下酒,我宁愿死在这里,哪个是当官的,赐教两招吧?”
“都不要动!让我来会会他!”
一名副指挥从外面走了进来,缓缓抽出佩刀,张三挺刀上前,和他缠斗起来,刀锋撞击,火花四溅,十个回合后,随着一个头颅飞起,胜负已定。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这座百年古城中的很多地方,到处都在抓人,无数亡命之徒和违法乱纪分子在检举指认下纷纷落网,上千名受尽欺压的百姓喜极而泣,奔走相告,涌到宫门口,跪下来高呼“皇帝老爷万岁!”
东城,荣国府。
家庵中,王夫人跪坐在地上敲着木鱼,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个管教嬷嬷搀着贾母走了进来。
“老太太!”
让两个管教嬷嬷退下后,贾母坐在椅子上,叹道:“淑清,老婆子我是来劝劝你,接下来一定不要再闹了,大姑娘还在宫里,你要是被那哥儿废了,她落不到什么好,等我们将来走了,还有哪个能照顾的了宝玉?我算是看透了,他老子靠不住,他那个舅舅更靠不住,他只能靠他姐姐啊。”
王夫人颤声道:“老太太,宫里到底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我前两天让琏二打点了夏老公公,他说近来大姑娘时常侍候在皇后娘娘身边,已经面过很多次圣了。”
王夫人欣喜不已,贾母沉声道:“淑清,在这种关键时刻,你这个生母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那哥儿毕竟是族长,而且这件事的确是你有错在先,在道理上站不住脚,等大姑娘未来做了贵妃,甚至是皇贵妃,你才能和他分庭抗礼,他也不会再敢欺负你和宝玉,但现在,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闹,别去管他,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