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在任何时代都是金贵的,尤其是以农业为主的封建社会,交通闭塞,信息匮乏,能出一个读书人是非常不容易的。苏家村就没有一个能读到童生的,近十几年来苏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只有徐家村出了一个童生老爷,童生老爷是徐家村村长的第二个儿子徐进,徐进三十五岁考中童生,后来试了两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徐进知道自己无望秀才,便在徐家村办了私塾,徐家村附近几个村子若有孩子要进学便送到徐夫子处,苏家兄弟便是在徐夫子那进学。
苏家兄弟每日卯时出发,酉时到家,今日兄弟四人一进门便看到姐妹几人都围在庭院,且四妹神情气愤,苏含金身为兄长自觉有照顾家中弟妹的责任,便问:“这是怎么了?”
“大哥!”苏四娘见到兄长们回来了,赶忙招手,“哥哥们快来,快来看看这字对不对,三姐说四哥写的好像不对。”
苏含金四兄弟好奇的围过去看四妹手指着的字,苏含宝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前日写的大字,他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悄悄的后退了一步,真是太尴尬了,写错了字不仅在学堂被夫子罚还被家里姐们都知道了。
苏含金含银含玉三兄弟立马知晓是何事了,这是四弟的大字,今日在学堂夫子抽查的便是这一句朝八岁,能咏诗。夕七岁,能赋棋,而四弟的大字就错了朝这字,因此被夫子打了手板心。
苏含金假装咳嗽两声,道:“这字错了。”然后拉过苏含宝,“四弟,你重新写。”
苏含宝在苏四娘惊讶的目光下重新写下正确的朝字,他学问比不过三位兄长,但是他的字是最好的,所以苏三娘才会借他的大字去刺绣。
苏含宝朝苏三娘行了一礼,道:“三姐,弟弟粗心大意错了一字,实在羞愧,多谢三姐指出,否则误导家里人更是弟弟的过错了。”
苏三娘接了半礼,三人行,达者为师,四弟能虚心接受错误加以改正,为人豁达,她很高兴,但同时她也后悔自己把字拿出来,有疑问就该私下问问豆子,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皆知,不仅落了四弟面子还落了三房面子。
苏三娘满含歉意道:“四弟不仅字好,而且心胸宽广,这幅大字我快绣完了,往后需要绣字还得麻烦四弟。”
苏含宝虽然读了几年书,但是毕竟只有八岁,被三姐夸奖心中那点尴尬早就烟消云散,连忙保证,“好说、好说,三姐需要只管问我拿就行。”
苏含宝本人都不在意这事,苏四娘也就无所谓了,娇憨的拉着苏含宝笑嘻嘻。苏二娘捏了捏帕子,不屑的看了眼苏三娘。
“三姐,快来快来。”
众人正要散开之际,传来苏含章急呼声。
苏三娘见自家弟弟摔倒在地,连忙上前将苏含章扶起,拍拍苏含章身上的泥土,心疼道:“可有摔疼?腿疼不疼?”又握住他的小手检查手掌,看上面只粘了些泥土没有破皮,又去卷起裤腿检查膝盖,膝盖有些红,好在没破皮。苏三娘松了一口气,轻声对苏含章道:“你可得小心些,破皮可痛可痛了。”
苏含章见姐姐如此紧张,调皮的冲她眨眨眼,然后一副乖乖模样道:“知道啦,姐姐,我就是饿了,想快点找姐姐吃饭饭。”
苏三娘见弟弟古灵精怪的便知道没啥事,于是对一众兄弟姐妹说道:“三娘今日耽误兄长弟弟们好些时间了,兄长弟弟们读书辛苦,都回去歇息吧,小弟顽皮,我去给他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