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大勇被一匹冲上来的战马直接撞往后方,那一刻,他的双臂有种被震烂的感觉,身子也重得厉害,整个人再也站立不稳,朝着后面踉跄退去,手中的长刀也失落在地。若不是郭义,恐怕他早已仰倒在地。
失去长木掩护的松山军如同被扒光衣服的婆娘,任由鞑子骑兵宰割。
鞑子骑兵用手中的刀剑,不断呼吼着劈向松山军,一些不愿意费事的则直接凭借战马的强劲冲力撞飞一个又一个妄图抵抗的明军。
欢呼声从鞑子骑兵口中发出,如见到金银珠宝般,望着明军士兵的眼睛满是火焰。
没有任何掩护的松山军残兵们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鞑子骑兵,他们本能的下意识朝后退,可是身前身后都是鞑子的骑兵,他们根本无路可退。
只有长刀的松山军面对这些高高在上的鞑子骑兵,几乎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了。
他们已力尽,虽死无憾了。
战斗仍在继续,最后的抵抗,不甘被屠戮的抵抗。
倒下士兵心中所想的是远在遥远南方的父母妻儿,是亲人。
“爹,娘!孩儿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爹,娘!”
“娘子,为夫为国尽忠了,有朝一日,带着我们的孩子到这大凌河拾捡我的骸骨吧”
没有民族,没有大义,没有国家的大念,只有浓浓亲情。人死后,最后的影象是最挂念的人。
…………
混乱中,施大勇摸到一根折断的长木,立即举在手中格挡一名向自己冲来的鞑子骑兵,一边犹如半死的麻忠也将手中的大刀劈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那鞑子骑兵扑通倒落在地,左腿,已被一砍两半。
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有数骑冲施大勇而去。那些鞑子骑兵已出他是这支明军的统兵官了。
郭义情急之下,便要冲上前去替施大勇挡刀,可是没等他人动,后背便被重重一击,“噗哧”一口鲜血吐出,如断线风筝般向前重重栽倒。
麻忠也无力再动,施大勇避无可避,闭目便要等死,旋觉身子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有人大呼:“大人小心!”
还没回过神来,脸上便是一热,抬眼去,一名亲兵的头颅已经从他的身体上飞落。
“黄三!”
施大勇凄厉惨叫,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谁说男儿不流泪!
杀了那亲兵的鞑子骑兵一击不中,见施大勇等人还站在那,哈哈狂笑着举刀催马,朝着施大勇再次冲来。
“操你祖宗八代!”
施大勇破口大怒,双臂一转,手中地断棍立刻抡起来,棍杆重重的砸在最先冲上来的鞑子兵座骑的脑袋上。
雷霆一击,千钧之重。
“嘶!…”
战马长鸣一声,双蹄一软,“扑通”栽倒在地,不等那鞑子骑兵站起,施大勇发狂似的冲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是一阵狠砸。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鞑子骑兵却毫无阻挡的冲施大勇杀了过去。
耳畔蹄声杀声如雷贯耳,施大勇却已是油尽灯枯,他是人,不是神,他没有源源不穷的力量。
痛苦的闭上眼睛,准备等待脖子传来的凉意。
然而,最先传到耳畔的却是突如其来的鸣金声,声音由东北方向传来,清脆而响亮。
“他奶奶的,谁敢下令撤兵!”
正品尝胜利者果实的图赉气不打一处来,哪个混蛋敢下令收兵。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古尔布什那个老混蛋,可是视线所及处,古尔布什也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有眼尖的亲兵叫了起来:“额真大人,是正蓝旗,是正蓝旗!”
“正蓝旗?”
顺着那亲兵的手势去,图赉到一队骑兵出现在先前他所呆的那处坡上,等到那队骑兵打出的旗号时,图赉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莽古尔泰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