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因为今晚无需参加游戏,倒是没有去睡觉。
大约晚上十点半左右,詹岚组和萧宏律组的成员已经起床,所有人都聚在天台上,静静等候着什么。
十点四十多,左侧街道尽头出现一道车灯,一辆老式敞篷车由远及近,缓缓开了过来。
李慕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对楚轩道:“他们来了,我们下去迎迎吧。”
楚轩点点头,两人一起下楼而去,八尺大人、阿诺、王侠、赵樱空四人跟在他们身后,其他人则是留在天台。
毕竟是私下会面,也没必要太过讲究,有八尺大人等四人跟着,牌面已经足够。
敞篷车上有三人,驾车的正是安梨鹤奈,后座上坐着一名长发披肩,穿一身沙滩服的中年帅大叔。
他叫弹间刚,正是海滨的创建者和精神领袖,绰号帽匠。
还有一人坐在副驾驶,那是一名魁梧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
他留着干净利落的圆寸头,上身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壮硕的手臂和肩背,下身一条休闲迷彩,脚上穿一双陆战靴。
此人整个看上去,无论体形还是气质,就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形象。
他正是海滨武斗派领袖,自卫官出身的粟国杜园,也是帽匠最好的兄弟。
表面上他率领的武斗派,跟帽匠派分庭抗礼,他对帽匠也没多少敬意,但这不过是他和帽匠的平衡之道而已。
只有粟国杜园能压得住武斗派,但武斗派成员却并不服帽匠。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粟国杜园表现出甘居人下的态度,武斗派就有很大可能会彻底失控。
他虽然厉害,却也不可能同时对抗数十名武斗派成员。
所以他才会故意表现出一副,随时都可能夺权,成为海滨主宰的架势,只有这样武斗派才会服他,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但只要帽匠一天没死,粟国杜园就得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不能光明正大的夺权,这一点武斗派可以理解。
海滨就是在哥俩这种操作下,看似暗流汹涌,实则安安稳稳的维持到现在。
只要他们两个不出问题,海滨就永远不会出问题。
可一旦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出问题,海滨顷刻之间就会分崩离析。
因为海滨本来就是靠他们两个人,才撑起来的。
车子驶入新宿公寓,在公寓一楼的大厅前,李慕跟楚轩几人等候在此。
待车子停下,帽匠几人下车,李慕才带着众人迎上几步。
“帽匠和粟国先生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安梨鹤奈在帽匠身边轻声道:“他就是慕。”
帽匠不动声色的哈哈一笑道:“慕先生太客气了,从安那里听到你们的消息时,可真让我大吃一惊。”
“没想到在玩家之中,还有你们这样的精英,真是失敬失敬。”
在帽匠和李慕寒暄时,粟国却在打量阿诺几人,心里暗暗吃惊。
这几个人没一个简单的,八尺大人和阿诺不用说,单凭那体型就能想象出他们的可怕。
其中最正常的要数王侠,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跟自己相同的气息,完全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同类。
可要说四个人中,他最忌惮的人,却恰恰是赵樱空这个体型最为娇小,也最没有存在感的少女。
其他三人对他的威胁,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只有赵樱空让他感觉,对方能在他不经意间,便夺走他的性命。
李慕跟帽匠相隔半米站定,两人各自伸出右手握了握。
李慕微笑道:“事情相信安已经跟你们讲清楚,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不知道帽匠是怎么打算的?”
帽匠闻言神色一肃,郑重问道:“我想问一句,慕先生对安所说的事,百分百准确吗?”
李慕道:“我只能说,我的消息来源值得信任,至于更具体的,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说出来,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你们应该相信我,因为我们跟你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想离开弥留之国,在真实世界活过来。”
“而且莪们也没别的要求,就只是合作通关所有游戏,这本来就是你们要做,也必须得做的事,不是吗?”
帽匠缓缓点头,道:“的确如此,在得到你们的消息前,其实我也推测出一些东西。”
“你们让安带来的消息,算是佐证了我的猜测,唯一的偏差在于,我们没必要刻意去收集所有扑克牌。”
“因为只要所有游戏被通关,无论我们是否拿到所有扑克牌,都有机会离开。”
李慕颔首道:“正是。”
帽匠接着道:“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关于合作方面了。”
“你说武斗派是不安定因素,这一点我认可,但是如果没有武斗派,海滨的秩序就很难保证。”
李慕正色道:“既然我们已经见面,那么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再绕圈子。”
“武斗派的作用我当然知道,我们完全可以替代武斗派,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信任问题,对吧?”
帽匠坦然道:“是的,那么请问你们要怎么保证,你们不会成为第二个武斗派?”
李慕摇头道:“无法保证,因为我自己知道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可你们并不清楚,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
“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说得看你魄力,敢不敢赌一把,赌我们是否跟你们一条心。”
帽匠凝视李慕片刻,忽而展颜一笑,道:“我倒觉得,我赢面很大,因为你们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喜欢这个世界的疯子。”
李慕也笑了,他诚恳的道:“我们这些人的关系,其实跟你和粟国先生是一样的。”
“我们在真实世界,都是亲人挚友,因为同在涩谷参加酒宴,结果一起来了这里,我们只想活下来。”
说到这他侧过身子,伸手一引,道:“不如我们上去再聊,二位也去见见我的伙伴们。”
帽匠欣然道:“也好,请。”
一行人上到天台,见到中洲队那群男男女女,其中甚至还有小孩,帽匠和粟国杜园心里,对中洲队的疑虑又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