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微不可查的声音本就不甚分明。在寒风肆虐下,便原发令人恍若未闻。
所以,安静的帐篷里依然非常安静。
哒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马和人映着稀薄月色,渐渐显出清晰的轮廓。
那是兵强马壮一支队伍,马是黑马,马上人皆穿黑衣,又以黑纱罩面。若非人眼马目皆明亮如灯,鬼火般随着马蹄颠簸,根本无法叫人觉察已有人靠近。
马蹄被软布包着,若非深冬路面被冻的冷硬,落下时本可声息全无。
马队足有百人,行进速度快且均匀。战马前后间隔距离始终如一,不多不少。
马上骑士各个将胸背挺的笔直,竟连高低胖瘦都似一般无二。一分不高,一分不低。
来的,赫然是一支军队。只有军队才能以如此整齐的姿态行进,有条不紊,半分不乱。
为首一壮硕军官抬了抬手,马队悄无声息停下。
他再挥一挥手,嗖嗖两声。巴掌大两个圆球便精准无误射入到燃烧的火堆中去。
军官闭了闭眼,十息之后豁然睁开,再一挥手。
唰唰!
破空数道历响传出。冬日里暗淡月色里,无数铁器冷光掠起,呼啸着没入散落的帐篷中去。
噗噗。
几声闷响,铁器入木。箭尾有银色丝线一闪。哗啦一声,弓箭手同时将手往怀中用力带去。
哗啦!
大道旁的帐篷如摧枯拉朽般开膛破肚,碎布共木屑齐飞。
弓箭手将五指张开,将鸡爪般明亮的铁爪捞在掌心。几人手指快速变换,三折两折后,飞爪连同弓箭和银线都变作掌心大小一团,被他们丢入到褡裢里。
营地里的帐篷,就是毁在他们手里,这些锻造精巧的特制飞爪之中。
银光撤回,军官眼底冷光如炽,却不动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