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众臣互相敬酒,只有四鬼站立围绕的太师椅处,无人敢近身。
偶尔景德帝说几句话,都是寒暄之言。
裴云深凤眸轻瞥向末端,隐没的看不见的小座处。
她已是贵嫔,设宴宫衣穿的还是那件,粉白兔子抹胸长锦裙,发髻倒精致。
两耳间挂着白绒毛圆球耳环,随着咬啃月饼晃动,这样看更像兔子了。
倏然想起她这身啃萝卜的粉白兔子长裙,是私自出力勾引二皇子,再到司宫台讨好他,什么狗腿话都说的出来。
裴云深喉结滑动,抿下口烈酒,见她眼前三盘月饼,被嚯嚯个遍。
不自觉的抬手执起块月饼咬下,浓重的蛋黄甜腻口味入舌。
他蹙眉,太甜了。
对她不谙世事,专心啃着月饼皮的动作,又有些怒气。
当真是除了吃食以外,小尾巴没有在乎的东西,不管司宫台下过多少命令,她都听话绝不来打扰。
棋子太听话是好事不是吗?
怕是换做他人坐他这位置,她也会委曲求全,当狗腿的利索。
裴云深捏着成粉末状的月饼,想起白翁带走白闫山时,白闫山留下单独多说了几句。
“你想留人简单,就是一辈子,强权之下也不得不屈服,但你要留心,依我这局外人来看,不可能”
“你们的互动交流,我也看在眼里,冉莘莘此女反倒是我所见识的姑娘中,脑子最清醒的,不是她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你再屈辱她也能忍着苟命,而是她对人与人内心的边界很清楚,嘴甜讨好也罢,外在身体上再亲密,内心可未必这么想,你不妨再试试,再下个禁令出去,如先前一样,她绝不会再来”
“呵呵,说的跟真的一样,白大人看情如此准,怎么不见你能把握婚姻大事,任由江府带女登门,小尾巴自来听话顺从,说一不二”
白闫山手打折扇:“好,你也知道她嘴甜会贯通,说的话都戳着你心窝子了,督公在华朝水深火热多年,又知道她那句真那句假?难道只是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和马屁股上的区别?”
“不在乎,自言不过心,虚浮于表面,还有一成,没那位女子愿意嫁给一残缺太监,你不知她真心,就不要赴汤蹈火,这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将你拉下神坛”
裴云深薄唇紧抿,捏碎粉末状的月饼,再看冉莘莘专心致志,只对眼前吃食感兴趣的模样。
有种他总是因她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而与自己置气,对方没心没肺,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此让人心生闷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