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不用紧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凌云洲面色稍缓,坐在上位,开口问道。
“爹,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凌大虎面子薄,不敢直接开口问活的事情,脸色有些羞怯。
“嗯?”凌云洲话音一挑,凌大虎立马身子挺了起来。
“爹,就是……就是……”凌大虎一看凌云洲面色,整个人就跟如芒在背一般紧张起来。
“爹,那个……娘的饭馆没了,大虎显得慌,就是想请爹帮忙,找个活做。”王红玉替凌大虎开口了。
凌大虎猛地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缺钱吗?”凌云洲皱着眉头问道,不应该啊,他不是给了陶宛娘五千两银子吗?
“娘有给工钱,但是现在饭馆没了,以后就不知道了。”王红玉说道,“爹,那个,大虎年轻,有力气,天天在家不做事,闲的慌。”
工钱?凌云洲想了想,随即开口说道:“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家里,都是你娘做主吗?”
凌大虎一愣,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家里的事情,都是娘做主。”
“家里的钱也是?”凌云洲继而问道。
“是啊,我们也没怎么赚钱,都是娘赚的。”凌大虎如实说道,“以前家里穷,都靠着几亩田地过日子,一年下来,也没什么余粮。闹了灾荒,我们手头的钱都用完了,娘带着我们逃荒,后来娘又开始做买卖,我们的日子都是娘给操持的。”
“是啊,娘虽然嘴上嫌弃我们,总说我们没用,但是要不是娘,我们早就饿死了。”王红玉补充道。
“你们细细说来。”凌云洲对陶宛娘了解的太少了,吩咐凌大虎将自己走后的一切都说给他听。
凌大虎也憨实,就把记事起,陶宛娘如何将两个孩子辛苦拉扯大都说了。
“她一介女流,昔日既然都差遣你们做事,怎么逃荒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凌云洲不解问道。
凌大虎幽幽看了眼凌云洲,继而说道:“娘在凌家村等了十七年。”
“是的,娘最后大概是心死了,才不再留在凌家村,带上我们逃荒求生的。”王红玉也说道,陶宛娘是变了,但是一路走来,她也能知道,那是因为指望不上别的人了,只能自己扛啊!
听着凌大虎说陶宛娘为救孩子,跟狼斗狠,最后伤了腰;又听王红玉说为了一口吃的,陶宛娘抓梁上的大蛇。凌云洲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他印象中的陶宛娘,是温柔害羞的,原来,他走后,生活把她逼成了那副样子啊!
尖酸,刻薄,斗狠,撒泼,她又怎么能不变呢?
“你娘她,辛苦了!”最后,凌云洲重重叹了口气。
“还好,我们苦尽甘来,在京城都住上了大宅子。”凌大虎憨憨笑了笑,但随即也叹了口气。
“那放火的贼人太可恶了,把娘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小饭馆给烧没了,那以后,我们还能做啥?”
凌云洲一时沉默,这事,倒真的是他惹的。
“来人,给我拿一百两银票来。”凌云洲开口喊道。
“大虎,大虎媳妇,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们,亏待了你娘,这一百两银子你们先收着,先陪陪你们娘,辛苦了那么多年,能够歇下来不好吗?”
凌大虎跟王红玉傻眼了,一百两,他们不是来要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