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到用晚膳的时候,十五就来请她了。
他的永明宫温暖如春,见她走进来祁宴放下手中的书,坐到桌前。
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一日没有进食陈娇娇也有些饿了。
她有些迷茫的站在桌边,他叫她来就是看着他用膳的?
祁宴叩了下桌面,十五抽出一副银筷子递给她。陈娇娇一下就明白了,他是叫她来试毒的。
试毒的都是宫中最低贱的奴才做的,他是铁了心想羞辱她。以前叫他试毒是因为她不喜欢吃饭时身边围着太多人,她又没有奴才等级的概念,根本没有想羞辱他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吞咽了下乖觉的拿起筷子。
虽然如此,可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鼓嘴,一边嚼着嘴里的菜,一边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他。
从祁宴的角度,能瞧见她小脸塞的圆圆的,幼嫩的小脸一上一下的鼓动。
他今日故意加多了许多菜,摆满了整张桌子。能叫她不得不求他,三日前她睁眼一副恨极了他的样子,折磨了两日昨日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
他又不是不恨她,何必呢。他冷冷的勾起一侧唇角,手指尖一下下叩击着桌面。
“这一道,跳过了?”
陈娇娇愣了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怕他以为自己偷工减料,她慌忙摆手解释,“我试了,糯米甜藕,现在嘴里还有这个味道呢。”
她可不想再被丢进蛇池里了。
“那是朕看错了。”
他话尾音上挑,听起来倒是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陈娇娇抿了抿唇,走了回去,“是......是我没试,我这就试。”
祁宴没再说话,盯着看了会。倒是学乖了,不似以往有理搅三分,无理也要辩出理来。
绕了一圈又回到他身边,陈娇娇轻声放下筷子。
被人拦下她只能站在一边等待着,他拿起筷子,仅仅吃了面前几个菜。
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们都死于眼前人的手中,说不恨只能自己骗自己,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呢。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活下去,要不一刀捅死她也成。
可他存心折磨,威胁她不能寻短见,昨日她已经体会了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祁宴能感受到背后人的目光,啪嗒一声搁下了手中的筷子,刚准备开口十五就走了进来。
“陛下,昭仁公主殿里来人说下午公主被猫惊了,想请您去一下。”
陈娇娇听着却猛的抬起头,昭仁公主!难不成是阿臻姐姐吗,她没死?!
她动作大的他都能听到衣物的响动,祁宴抚手站起坐回书桌边,面上表情淡淡的却也没见愠怒,“请个太医看看。”
十五有些犹豫的呃了下,“那儿从下午就来请您,您下午.......在忙,说公主已经等您许久了。”
他没敢说您下午在忙着折磨另一位公主呢。
“宫里哪来的猫?”
陈娇娇有点吃惊于他的好脾气,问着没有半点烦了的样子。
“下面奴才说是只白猫,尾巴尖是黄色的,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现在正在寻。”
“尾巴尖是黄色的?”
十五点了下头,怎么感觉陛下笑了下呢。
对上她有点慌乱的眸子,祁宴一字一顿的开口,“耳朵上也有两簇黄毛?”
他的黑眸蕴着奇艺的神色,陈娇娇的心沉了下去,听着像是肥肥。
宫变后宫里乱作一团,她自顾不暇,肥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想到它在宫里流浪等着她,她忍不住的湿了眼角。
肥肥是她从小养大的,以前无人玩的时候总和它闹。它亲人的很,没有道理会伤害人啊。
想着她听到他再度开口,“抓住后杀了,皮剥下来送给昭仁公主当脚垫。”
他冷戾的话语钻进耳朵里,陈娇娇腿直打颤,又不敢开口求他,垂着头强忍着泪水。
祁宴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百变的表情,抬手叫十五等会再去,想看看她会做什么。
陈娇娇心头百转千回,肥肥早已经是她的亲人了,是曾经唯一的朋友,可她蠕动了下双唇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泪眼盈盈的再次抬起头,却发现殿里没人说话。十五歪着脑袋看着她,似乎在等什么没有动,她迷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突然想起下午,慌忙避开十五的视线看向他。
眼前人的表情不如刚刚的玩味,收敛起随意的笑意,显得更加阴翳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