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刺入血肉发出顿声,陈娇娇颤了下,被他抱起。
她环住他脖子,闭上眼,乖乖的趴在他肩上。
直到走出殿里,才睁开,看着他身后在雪地里留下的一长串脚印。
十五叫人收拾了残局,自己不近不远的跟着。
陛下不让公主将血弄在脸上,却可以擦在自己身上。
他咂巴了下嘴,觉得明日有事可以和何将军聊的了。
*
祁宴将她抱进殿里,放到床上,去叫了太医就没再搭理她。
他脸色晦暗不明陈娇娇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手上的血迹干了,她用力的搓了搓,掉下些渣子。
自己杀人了,这个念头一晃,她垂着眼睑又掉了眼泪。
慌乱中她没多少感觉,现在能回想起簪子扎入血肉中的声音,和滚烫的从人的身体里流出的鲜血。
他厉声的尖叫和叫骂,一下下扎下去直到耳边再没了声音。
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在床边缩成一团。
祁宴瞥眼过去,语气不善的开口,“不许哭。”
但看到她噙着眼泪不敢掉下来,小心的打量他的神色的样子,他又捏了捏眉心走过去拥住她。
陈娇娇犹豫了下,旋即抱住他的腰,贴上。
他怀里清冽的气息抚慰人心,她一抽一抽的埋头哭了出来。
她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从7岁见到他起,一直抱到18岁。
十一年她从回头就能抱到他,到现在抱他需要考虑再三。
“可是,可是他是坏人。他也杀人了,那个女人是不是死掉了。所以我帮了她们,然后就也不会再死人了。”
她哭的颠三倒四,祁宴也听懂了,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她还真会自己安慰自己,总能找出理由。
“人是朕杀的,你捅他的时候他还没死。”
陈娇娇埋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声,不再说话。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反应过来现在他是陛下了,刚想收回手就被他按住。
直到门外的太医敲门,祁宴才放开手走回桌前。
“老臣先看看公主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书,陈娇娇收回视线洗干净手,伸出伤了的右手。
刚刚握簪子用力,现在手上的伤裂开了,洇洇的往外冒血,她才觉察出些痛来。
太医涂上药包扎好后,叮嘱到,“公主切莫再沾水,这些天也少使用右手。每日上三遍这个药,一周内就会好。”
“谢谢您。”
“您客气了,老臣再为公主看看身上的伤吧。”
陈娇娇一怔才反应过来锁骨处有被抓伤的痕迹。
“把药留下,出去。”
桌前人突然开口,太医愣了下,连声应道,“擦伤的话公主涂这个便好。”
“谢谢您。”
“哎,是是是。”
太医收拾好东西,小心的关上门出去了。
殿里重新安静下来,祁宴指了下一边的铜镜,陈娇娇会意的走过去。
褪下外衣,将里衣扯低,漏出雪白细嫩的肩颈,自己上药。
锁骨处只有指甲的划痕,脖子上还有那个人的咬痕。
她嫌恶的皱眉,不愿伸手涂药。
刚做好心理准备打开药瓶,铜镜里就倒映出身后男人的身影。
“啊!”
她吓了一跳,手一松,祁宴接住她手里掉下的药瓶,放到面前的桌上。
他从身后环住她,一手禁锢住她的腰。
陈娇娇紧张的望着镜子里两人明显的身型差异,他能将她包裹在怀里似的。
祁宴拇指蹭上那块咬痕,擦了擦,手上的力度却逐渐增大。
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擦红了一片。
陈娇娇嘶了声,缩了缩脖子,“陛下,疼........”
“忍着。”
他像是要将她这一块肉挖去似的,陈娇娇有点害怕的咬着唇,双手下意识的攀附上他环在腰间的手臂。
祁宴的动作顿了下,垂眸盯了下两人的手。
随后拿起桌上的药,帮她涂在伤处。
冰冰凉凉的,陈娇娇吞咽了下,睫毛不停的轻颤。
“陛下,我去是想拿母后.......母亲的遗物。”
“朕问你了吗。”
他听不出疑问,也懒得和她说起似的,陈娇娇闭嘴了。
药膏是草绿色的,涂在皮肤上青了一大块,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抿了抿唇又感觉到镜子里他沉沉的视线,迅速收起了笑容。
他再一次点上青绿的药膏,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好香啊,有薄荷草的味道。”
祁宴皱眉放下手,眼里明晃晃的嫌弃,用干净的手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现在还能笑出来的前后也就她一个了吧。
他接近她没有那种恶心感,许是他真的长得好看吧。
陈娇娇笑着双手递上手帕,“陛下擦擦吧。”
“舔了。”
他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开玩笑,伸手凑到她面前。陈娇娇茫然的眨巴着眼睛,小步的朝后躲了下。
祁宴的嫌弃更是明显,随手蹭在她鼻尖上。
“呀。”
陈娇娇一时被辣迷了眼,揉着眼睛不高兴的撅嘴。
这回祁宴品出了些可笑之处。
“回去吧。”
他走到一边净手,陈娇娇应了句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她的簪子好像丢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