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已经彻底无法交流了,阿姆迅速冷静下来,感觉到车子渐渐的在提速,死亡也在一秒一秒的逼近,事已至此,他接受了自己真的上错车,并且会开向死亡的事实,但不意味他就此放弃。
既然**无法抗衡,就借用身外之物。
他下意识地摸索身旁的一切,记得自己是带了几瓶酒的,只要集中在一起合拢着,再拿外套紧紧地包着,就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只要力度够大,且用力一砸,能把人给轻易的敲晕。
他以前很小的时候在黑人街区里,没有枪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打架的。
嗯,咦?没有?!哪里去了?
阿西!刚刚上车前被车祸吓到,一时丢在地上忘记捡了。
阿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被自己的愚蠢和霉运给震惊到了,如果上天能——阿西吧!他都要给送上西天了!
“孩子,其实你不用挣扎的,我们就快到了,我和他曾经在回忆里停留过的地方。”
“你到了?!我还没到!别跟我说话,你个神经病!”
金泰妍微睁着双眸,面对死亡,她的神色依旧不见一丝恐惧,唯有坦然,和仿佛解脱了般的柔和笑意。
这是个心理极为强大的女人。
所幸此时是大直道,延伸至远处,加上这个女人有着幼稚而凄美的想法,阿姆还有时间挣扎,死中求生。
阿姆对她的话置若未闻,眼睛飞快地往前方一转一扫,在金泰妍愤怒惊慌的眼神中,夺过一直放在副驾驶的头盔,那是她心爱之物,是自己如同性命一般的存在。
“你还给我!”
“滚!”
砰——砰——砰
阿姆用力地甩开她往后伸来的手,神色越发冰冷如霜,他咬紧牙关,朝着车窗砸去,哪怕徒劳无功,他也依旧机械地,固执地咋着。
一遍一遍,一次又一次,眼里满是倔强和专注,他不会放弃。
车窗依旧毫发未损,可那个头盔以及阿姆的手心,已经增添新伤,伤口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视线。
金泰妍仿佛看到了阿姆眼里的倔强,和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的想象。
“求你了。”放下盒子,反手扯住阿姆的手臂,她的声音带上哭腔,“还给我,还给我好吗?”
阿姆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说金泰妍只是一时的偏激,那么阿姆则是天性,他那冷酷无情等的阴暗面在此刻发挥地淋漓尽致。
他不能死,但不介意她去死,哪怕心死了更好!
不顾她在面对死亡前的哀求,阿姆专注地做着眼前的事,他的脑子只有一件事,用这个破头盔,砸穿这个烂玻璃。
他一定要回去,绝对不能死!
眼里的狠意让人颤栗。
金泰妍愣愣地望着阿姆,这个仿佛入了魔一般的大男孩,她好似明白了,这个孩子也有重要的东西,看着他倔强疯魔的模样,她的内心仿佛回到了17岁那年,那个善良又单纯的女孩。
知道阻止不了,她反而坦然放下了,反正终将一起逝去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金泰妍一手紧抱盒子,低声喃喃道,“偶吧,我尝试过了,可一直还是活在低谷。”
她绝对不能停下,她怕自己停下了,就再也没有勇气启动了。
对于爱情,相信是一种痛苦,但不相信,也还是一种折磨;而对于真挚的友情,亦是如此,她生气另一个男人的不告而别,但如今,她感同身受!
实在太痛苦了不是么?不然谁会选择这种方式去逃避呢。
自己注定就是一个孤独而留不住幸福的人。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前面坐着一个安静慷概赴死的女人,后方则是一个砸窗挣扎求生的男孩。
仿佛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