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西八!”
江东植挣扎着用手肘撑着上身,身体半扭着,恍恍惚惚间,找到眼前蹲着之人的身影,艰难地吐出了口血水。
模样凄惨又可怜,让旁人不由得心生恻隐之心。
“一次。”
上帝他老人家就是大度,总爱说请原谅自己的敌人九十九次这种傻话。
阿姆微微扭头,在笑着躲过这口血水的同时,一把按住江东植的脸,狠狠地砸在地上。
咚——
动作简单又粗暴,语气更是带着带着调侃的意思。
“我说了让你起身了么?嗯?”
帅气的容貌早已血肉模糊,侧脸满是碎石粘着带血的发丝,肿肿的鼓起,显得可笑极了。
“呃……”江东植仰头哀嚎着,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死命地深着呼吸。
他的胸口也突然遭到重击,剧烈的上下起伏,如同一个破口的牛皮袋,浑身发出怪异的声响。
像条垂死挣扎的可怜虫般,艰难的挪动身子,而后翻了个身,四肢展开,闭嘴双眼。
“嗬嗬嗬……”
持续了好一会,他才像疯了一样,断断续续地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嘴里吐出的字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可笑声里的黯然和愤恨却一览无遗。
“不是……缘分吗?你姓姜,我也姓江,明明我很努力……很努力的照着你做人了,但最后我们的人生轨迹还是不一样,就像这样——姜时生!为什么!”
最后那个名字,那声质问,再无停顿,而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朝着阿姆怒吼着。
“呃……”
言语戛然而止,就被吞入腹中,因为有人让他闭上了嘴。
“二次。”
记得胖圆那爱哭鬼的包包里,好想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阿姆他对她“做坏事”的次数。
然后小姑娘喜欢踮起脚,努力地抬起头,朝着自己憨憨地说着‘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这种憨话。
其实就是提醒爱欺负她,脾气又不好的姜酒欧巴,多温柔一点,少生气一点,然后就是——多喜欢她一点。
踩在粉色的车身残骸上,阿姆也不嫌脏,直接丢掉空酒瓶,转而用手随意地掐住江东植的脖子。
缓缓地用力,动作也就由掐变成了提。
明明很粗鲁野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充满了暴力而优雅的矛盾感。
阿姆微微掀起嘴角,弧度不大,加上那双狭长的漆黑眼眸,显得格外的冷漠,视生死于无物。
看着憋得满脸紫青的江东植。
阿姆那精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且冷漠的笑容。
好看得像是一幅精美的艺术品,每一帧都让人着迷心动。
“说吧,我家的小娟,阿尼,是全昭妍去哪了?”
生而为人,原本萍水相逢,为什么非得作死,让你我之间成为生死仇人呢。
其实他们只是在大南半岛的山路间飞驰,然后各有目的,接连停了下来而已。
鲜血淋漓,染红江东植的脸庞,也打湿了衣衫,如同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救我,不,然我……我就不……告诉你。”
会死,我真的会死!这个人真的敢那么做。
因为短时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江东植脸色憋得紫青,勉强睁开眼缝,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没有所谓的宁折腰,勿低头的执着,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下尊严,唯独不能在姜时生面前,他始终不愿丢掉那本就所剩不多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