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远远看到那个孩子钻进了一个柜子里,关上了柜门。他加快脚步追上去,拉开柜门进入了后面的通道里,远远的再次看到了那个孩子的背影。
儿歌声慢慢接近尾声,那个孩子最后搬开一些纸箱子藏了进去。
余晖靠在墙壁上等了一会,等到自己的循环开始。他闭着眼睛轻轻随着歌声哼唱着,看上去倒有些悠闲。
小鬼看不下去,但也没说话。他扯着余晖的衣服爬到他背后,坐在了毛茸茸的熊脑袋上,跟杨光大眼瞪小眼。
时间慢慢流逝,这一轮歌声也接近尾声。余晖抬脚向那个孩子靠近过去,脚步声嗒嗒作响。
在歌声停止之前,他把手绢丢在孩子的脚边,然后迈着同样的步伐往回走。
他随便选了一条道钻进去,眼角余光看到那孩子搬动着纸箱子钻出来的身影。余晖笑了笑,故意放缓了一下脚步,然后慢慢往尽头处走去,随便躲在一个柜子后的阴影里。
歌声再次开始循环播放,不出余晖所料,那个孩子没有费力去找别人,直接跟上余晖,把手绢丢在了他的脚边。
两者身份再次互换,余晖捡起手绢,继续尾随着那个孩子。
【你就跟他杠上了是吧?】小鬼忍不住说道,【可怜的孩子……】
“如果我们输了游戏,你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余晖笑吟吟地回应道,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前面的小小身影。
【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孩子不值得同情。】小鬼轻轻哼了一声。
余晖的跟踪没有出现意外,一切重演。等到那个孩子再次躲好后,余晖重复了上一次的操作,把手绢丢给那个孩子,再随便找个地方一蹲,让那个孩子再次找到自己。
就这样,手绢再度回到了余晖手里。这场别开生面的捉迷藏,被他玩成了两个人的游戏。
“三次,差不多了……”
余晖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个孩子,那个瘦小的身影明显变得谨慎了很多,时不时会疑神疑鬼地转头看看身后,时不时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好在余晖熟悉地形,也懂得隐藏自己,没有跟丢,也没被孩子发现自己的跟踪。
【你以前是不是当过跟踪狂?】小鬼对余晖这娴熟的操作表示疑问。
“不,只是天赋异禀而已。”余晖笑得含蓄而谦逊。
他藏在墙壁的拐角,抓着小鬼把他的小脑袋微微探过墙角:“帮我看看情况。”
【你……】小鬼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他难受地挣扎了一下,这才认命地乖乖看着拐角后的情况。
【那孩子往右拐了。】
余晖悄悄探出脚步,小跑着追到了右边的拐角,继续让小鬼看路。
【……他躲在路中段那堆杂物里面,还扯起布条盖着自己呢。】小鬼说道。
闻言,余晖探出半只脑袋看过去,然后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子提在手里,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很轻。
他在孩子躲藏的位置站了一会,然后轻手轻脚地把手帕放在杂物的角落里,这个位置如果不仔细摸索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接着,他踮起脚尖往回走,转过两个拐角后,又掀开几个遮挡着的纸箱子,藏在了另一个死角里。
【他会发现手绢吗?】小鬼紧张地问。
“我尽力了。”余晖打了个哈欠,“其他的看天意,我管不了。”
他用了三次去告诉那个孩子这样一个事实:如果被他找到会听到脚步声。而这一次余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虽然不足以让那个孩子完全相信自己这次没有被找到,但一定会产生虚幻的安全感,继而放松警惕。
再加上在游戏惩罚的压力下,在跟余晖不断的捉和藏的过程中,他的心情必然是大起大落的,而情绪的极度起伏后必然会带来倦怠和麻木。
余晖认为,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会这样做:在新一轮歌声开始时伸手摸索一下周围,但不会太细致,只是为了给自己多加一点安心感。这样粗糙的搜索大概率找不到被余晖放得很偏僻的手帕。
到了歌声过半之后,他很可能会不放心地再摸索一遍。最终他或许依然摸不到手帕,又或者会好运地找到手帕,但时间已经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