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万千,一缕孤才踏人间。
“世间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好吃的佳肴,好看的风景,云山天池风海你都去过了?你就感叹这人间不值得?”
郑年变成了大舌头,说话不明不白。
陈萱儿就低着头跟在他后面,看不清楚路,也看不清楚他。
“你爹你娘生你养你我不管,你有什么气节家训我也不管,反正我就知道不该轻易死掉,我虽然也做过这种事,但是起码得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想去的地方去过,想吃的东西吃掉才行吧?”
“你吃过那皇宫的满汉全席?”郑年问道。
“吃过……”陈萱儿怯生生道。
“嗯?”郑年一愣,“你吃过肯德基?”
“啊?”
“没有吧?你听都没听过!”郑年一脸傲气,“你吃过煎饼?吃过披萨?吃过老BJ鸡肉卷?可笑,啥好吃的也没吃过,就来这儿跟我说这些那些!”
陈萱儿哑口。
“你去过皇宫?你去过……”
“去过啊!”陈萱儿点头。
“嘶……你去过比萨斜塔?你过天安门?去过三峡大坝?啥也不懂,啥也不是!”郑年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呢喃,“我还没去过皇宫呢……”
“噗嗤……”陈萱儿低声笑道,“你喝多了……”
“我能喝多?可笑,我的酒量可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你说是吧?老乞丐!”
七拐八拐,郑年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到了一处僻静地巷口。
巷子口里站着很多人。
郑年眯着眼睛。
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如今自己只能做到将人从杏花楼带出来的地步。
他明白,再进任何一步,是灭顶之灾。
整个京城的眼睛似乎都在他的穹顶之上。
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要窒息一般。
街道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屏息,继续装醉。
可是两个走路的人,却早已心怀各异。
陈萱儿盖头下的眼神更是差异非凡,因为到现在为止,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父亲为什么会让自己嫁给他?
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面前是红黑相间的官服。
半张着嘴抬起头,郑年微微一笑,“你是……”
“武大人钦命,交给我们就好了。”女官的眼神微微攒动,似乎很紧张。她的手就在身后侧刀的刀把上,随时都可能抽刀而出。
“哪个武大人?”郑年似笑微笑,嘴里舌头和牙齿打着架。
“你……师父。”女官神情已经紧绷了起来。
郑年缓缓回头,身后早已出现了一列穿着银灰色飞鱼服的人。
面前是大理寺。
背后是锦衣卫。
“好。”郑年拉着那铁锁链,递给了面前的女官。
“你保重。”女官压下了眉。
似乎就在这里,有一场即将掀起的腥风血雨。
郑年立马转头,向小道走了出去。
而在那里,站着一个人。
武思燕。
“师父。”郑年浑身一个激灵。
酒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