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示皇帝肯定是病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连续两天都不来上早朝,这一直都是太上皇带着皇太子来上朝,这就是很反常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局面不少文武都是忧心忡忡,觉得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也有着一些心里没底。
但是就算心里没底也没用啊,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可是洪武皇帝,哪怕看似久疏朝堂,可是谁也不敢小觑洪武皇帝的手腕。
有些人心思比较多,觉得这个时候更加需要谨小慎微,谁让洪武皇帝这个时候心情肯定不好。要是触了眉头,到时候罢官去职都是小事,全家齐齐整整的去法场也不需要意外。
坐在龙椅上的老朱表情严肃,看着暴昭问道,“朕记得前些时日户部克扣宗室所得,现如今案子问的如何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想想洪武活动曾经的暴烈,很多人觉得郁新已经不只是凶多吉少的事情了,而是下场注定无比凄惨了。
暴昭立刻跪下,恭敬回道,“启奏太上皇陛下,犯官郁新延缓宗室所得属实,臣等并无查到其贪赃枉法之举。”
这就有意思了,也就是说郁新确实故意拖延宗室银行分红所得。他或许是想要给宗室找点麻烦,也可能就是忘了,或者是其他的心思,这件事情现在可以说是坐实了,也没办法推脱的。
其实很多人也知道更多的内情,但是根本不敢在洪武皇帝面前透露,毕竟郁新现在下狱后,也是后悔莫及,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实际上也算不上大罪。
老朱很不高兴,呵斥说道,“并无不法?郁新无故延缓宗室所得,此乃陷皇帝于不义!苛待宗室、怠慢亲族,汝等还要让皇帝背负何等污名?”
这一下也不用说了,文武百官这个时候自然是齐刷刷的跪地、口称有罪,甚至也有不少人心里在埋怨着郁新,简直是在给大家添麻烦啊!
就在这个时候,小小朱站了出来,似乎很有勇气,“启奏曾祖皇帝陛下,臣以为郁新有过,自然该罚。然父皇英明、百官勤勉,倒不至于势态糜烂。臣以为郁新纵然有过,亦有功,还望曾祖皇帝陛下开恩。”
郁新确实有功劳,洪武二十一年就入仕,早年间也帮着朱允煐修订宗室禄米、待遇。前些年又因边务粮饷不继,郁新制定招商开中法,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功劳。
老朱似乎很不高兴,看着小小朱严厉说道,“太子,你当记好了,功是功、过是过。若是仗着一些功劳便贪赃枉法、横行不法,朝廷法度成了甚?再有宗室,亦是你的亲族!”
这是声色俱厉了,很多人都觉得洪武皇帝是真的怒了,想来皇太子现在说不定也要害怕,以及要请罪了。
但是小小朱的表现让所有人意外,据理力争的样子,“曾祖皇帝陛下,臣以为郁新当罚,然无需正法!宗室所得虽有延误,业已拨付,宗室并无怨怼,谈不上父皇苛待宗室、亲族不满。”
朱橚这个时候就战战兢兢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了,但是他的态度这个时候就无比重要了,他现在就算是想要躲都躲不掉。
他可是宗人府的宗人令,可以说是代表着宗室的态度,话语权自然非常大,尤其是现在市区涉及宗室利益的时候。周王朱橚的意见,基本上也就代表着宗室的意见。
顺着洪武皇帝的话,那自然就是得罪皇太子,甚至很有可能得罪自己的那个大侄子皇帝,这可不是朱橚希望看到的局面。
而一旦顺着小小朱的话来,那就是得罪自己的父皇。想想自己这么些年的经历,朱橚骨子里还是有着对老朱的畏惧、阴影。
只是朱橚想要当缩头乌龟都没机会,坐在龙椅上的老朱冷哼一声,“周王,郁新所为你觉得如何?那郁新,先是削减宗室用度,再延扣宗室所得,宗室果真没有怨气?”
小小朱这时候抢着说道,“曾祖皇帝陛下,削减宗室用度,此乃父皇心意,郁新只是领旨行事,并无为难宗室之举!”
朱橚哭丧着脸,跪下后咬了咬牙,“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宗室并无怨怼”
得罪父皇吧,得罪了父皇再去请罪,大不了挨几鞭子,或者是再次被赶回老家观摩祖宗基业。得罪了侄儿皇帝、侄孙太子,后半辈子都别想安生,说不得子孙都要受牵连。
老朱似乎非常生气,指着朱橚大声说道,“汝为宗人令,当维护宗族亲人!现如今,连你也不护着宗族?”
小小朱再次抢先开口,说道,“曾祖皇帝陛下,五王叔并无怠慢宗族,五王叔只是据实以报。五王叔贤明朝野皆知,宗室俱服!臣以为,念在郁新多有功劳,罢官去职为好!”
不少人眼前一亮,郁新看起来这是有机会‘全身而退’了,这是要从被抄家灭族得到了侥幸余生的待遇。虽然丢官了,可是好歹活下来了啊!
小小朱这个时候继续说道,“郁新为凤阳府临淮人,算的曾祖半个乡人。罢免郁新官职、发返回乡,以彰曾祖皇帝陛下、父皇仁德!”
满朝文武激动啊,他们在小小朱小小的身影上看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大明朝再次有救了。
早些年洪武皇帝无比酷烈,那时候多是先皇孝康皇帝据理力争,哪怕是顶着洪武皇帝的盛怒,也保下来了一些文武重臣。
这可是大事,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事,很多的文武百官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宽仁的皇太子。
皇储这般仁德自然是好事情,先不说皇太子以后登基之类的事情。就是皇太子长大几岁开始观政,说不定就可以保护一些文武了。
更何况现在英示皇帝龙体有恙,说不定皇太子殿下很快就有机会登上大宝了。到了那时候,大明朝总算是有着一个宽仁的皇帝了,文武百官们就要有机会缓口气了。
老朱冷哼一声不高兴的说道,“郁新苛待宗族,岂能轻饶?罢官去职、遣返回乡,怕是如了他的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郁新发往黄淮为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