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与慕容麒被单独留了下来。
皇帝开门见山询问道:“锦虞如何会出现在南诏?”
冷清欢也未隐瞒,将适才那扎一诺所言,据实与皇帝老爷子说了。不过多少隐瞒了一些不堪。
皇帝默了默,心里有些唏嘘:“锦虞当年加害清欢一事,罪证确凿,无法抵赖。按理说,朕应当是将她交由你们二人处置才是。不过,锦虞毕竟已经赐婚给了漠北。
当年出事之后,因为不太光彩,漠北并未就此事商议过最终结果,而是不了了之。锦虞在名义上还是漠北的王妃。所以,要杀要剐,朕现在还无法给你们交代,需要等漠北一纸书信之后再定罪。”
冷清欢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帝的顾虑不无道理。更何况,锦虞这些年在南诏所承受的苦难,比死还要不堪,也是罪有应得,已经得到了报应。
漠北那边肯定不会再接受锦虞这种不洁的女人,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所以,她并未多言,只是强调锦虞如今虽说半死不活的,但仍旧还会有危险,需要小心看守,不可大意。
皇帝赞许地点头:“今日,南诏王可以说给了朕一个教训,朕感到很欣慰,大是大非面前,你能知大义,明事理。南诏太子的心疾,朕就放心地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冷清欢一时间还不明白,皇帝老爷子所说的教训是指何意,反正,是夸奖自己就对了。
皇帝冲着二人挥挥手:“没事就下去吧,麒儿你这几日命人加强上京城的巡逻,盯紧那扎一诺,南诏使臣那里,不要再出什么岔子。而清欢需要力以赴地给南诏太子治病。小云澈就暂时留在宫里,免得你再分心。”
老爷子又想孙子了。
慕容麒领命,与冷清欢退了下去。
皇帝望着二人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今日,他第一次亲见那扎一诺,不用刻意地与那夜白做对比,已经是显而易见,南诏王与王后这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用明珠一般的珍宝换回一个膏梁纨袴的儿子,真的得不偿失。
由此,他想起前些时日刁难清欢的举动,心里多少也有感触。
自己刻意地削减清欢的锋芒,让女子必须屈居于男子之下,以夫为纲,究竟有没有必要?俗话说,物极必反,会不会造成南诏王这样的错误决定而不自知呢?
他轻轻地拧拧眉心,有点疲惫。
皇后从他身后走过来,捧上一盏茶:“适才见你吃了不少酒,怕是酒劲儿上来了,吃杯茶醒醒。”
皇帝接过茶,润了润喉咙:“怎么还没去歇着?”
“适才见锦虞回宫,想问问皇上如何安排?看她奄奄一息的,可需要找御医给她看诊?”
皇帝蹙起眉头:“她已经是戴罪之身,暂时打入冷宫里,着人严加看守。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若是惠妃妹妹问起呢?”
“她若是到现在还看不透事理,糊涂行事,就让她到冷宫里住着陪锦虞好了。”
皇后眸光闪了闪,轻叹一口气:“锦虞这些年里的遭遇也确实令人糟心,如今落得这样境地,只怕惠妃妹妹与她感情深厚,一时割舍不下。”
皇帝“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皇后察言观色,见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又小心问道:“今儿瞧那南诏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排她?总是要派个人时刻监视着才好,皇上您所说的赐婚无疑是最英明的。”
皇帝用茶盏盖缓缓地拨动着杯里的茶叶,撩起眼皮瞧了皇后一眼:“你觉得,谁最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