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里有人阴森森地开腔:“听说有人假借我阴兵之名,掩人耳目,行不法之事,阎君特命我等前来,缉拿进地府审问。”
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的头还仍旧捧在手里,披着的斗篷之下黑洞洞的,虽然没有了脑袋,仍旧没有塌下来。
也不知道,这说话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胸腔还是捧在手上的头?只令人觉得阴风阵阵。
难道是黑白无常亲自出马了?
送葬的人抖若筛糠,连声求饶:“鬼差大人饶命,饶命。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马帮车队,也只是收人钱财,受人指使,让我们每天半夜三更驱车在这条官道行路而已,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狡辩,谁会这样无聊,指使你们这样做?”
“我们也不知道啊。”
对方女鬼差抖了抖马背上的锁链,笑得阴森恐怖:“不知道,那你们可就要遭殃了。跟着我们走吧、”
送葬的人磕头如捣蒜:“鬼差大人明查啊,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对方很爽快地给我们支付了五百两银子,交代我们如何行事。
这个差事轻松,而且不杀人不犯法,我们也都是拖家带口,有钱自然不能不赚,所以就召集兄弟们,赶着自家的马车,拉着这二三十口棺材,一路北上。
我们不知道这竟然会犯了阴间的规矩,否则,就算是给我们再多的银子,我们也不敢啊。求求差爷饶命,多在阎君跟前美言几句,我们定当年节烧纸敬香,虔诚跪拜。”
身后一片附和求饶之声。
“那人给你们的银子呢?交上来!”
为首之人从怀里战战兢兢地摸出两锭银元宝,还有一捧碎银:“银子都兄弟们分了,交给家人保管了,这个是路上的盘缠。”
后面马上骑士上前,弯下腰,从他手中接过整锭的银子,转交给发号施令的女鬼差。女鬼左右端详,然后塞进自己怀里。
“关于那人,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领头之人还在愣怔,怎么感觉这鬼差从自己手里拿走银子的手是热乎的呢?
他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从未见过此人,上京城口音,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身量挺高,身材偏胖。喔,对了,他将银子交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右手食指断了一截。”
这倒是个重要线索。
“还有吗?”
“没有了。”
女鬼差冲着对面的骑兵一摆手,对面的人齐刷刷地让开,闪开一条通道。
“下不为例,暂且饶你们一命。若是再敢装神弄鬼,愚弄乡民,定然要了你们性命。”
送葬的队伍哪里还敢久留?都起身,哆哆嗦嗦地爬上马车,调转车头,扬起马鞭,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张三一直趴在林子里,一动也不敢动,身子都僵了。尿湿的裤子被凉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