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霜的大哥还没开口反驳,她大嫂在一旁不乐意了,一脸的尖酸刻薄。
“我说婶子,论亲近,我们这当哥嫂的不比你心疼霜子?我们也是为了给她找个依靠,到了下边不受人欺负!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损阴德了?
再说了,她这不都已经没气儿了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轮得着你们叽叽歪歪地挑理儿?”
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地嘁了一声,看来大家对于这夫妻二人的贪财与薄情是心知肚明。
“仁至义尽?好歹,霜丫头这两年在宫里没少接济你们两口子,如今她遭了难,你们贪图这点彩礼,大夫都不给请,就眼睁睁地瞅着她不行了。大家瞅瞅,霜丫头虽说是不行了,可还有最后一口气儿!气门还没关!能让她带着这口怨气进棺材吗?”
“不能,不能!”众人异口同声。
冯石头顿时恼羞成怒:“叫你一声婶儿,是因为你对霜子不错。可是你不能鸡蛋里头挑骨头啊。她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请大夫也是白搭。
现在人已经没气了,脉搏也不跳了,你非要较这个真儿。你要是心疼,你来救,要是救活了,别说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了,把我丢进棺材里活埋了都行!”
四周一片沉默。大家都心知肚明,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谁也救不回来。
否则冯石头怎么敢发这样的毒誓?
冯石头夫妇得意地冷哼一声,满脸讥诮:“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动真格的,谁敢吭声?都让让,让让!别耽搁了合棺的吉时。”
乡亲们沉默着让出一条路。
最前面站着冷清欢与慕容麒。
两人锦衣华服,一个风华绝代,一个雍容清贵,只安静地现在那里,就令人觉得贵气逼人,不敢小觑。
人群里已经有人悄声议论,这寒酸破败的小村子什么时候来过这种气度的贵人?
二人朝着冯霜这里一步步走过来,谁也不敢拦着,大家都自觉地后退两步,让开通道。
冯石头与婆娘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清欢并没有搭理这对夫妇,直接上前查看冯霜的情况。
脉搏停止,瞳孔扩散,心脏没有起伏,的确看起来没有什么生命体征。但是那老妪的眼光是毒辣的,冯霜心口温热,瞳孔还有光反射反应。尤其是清欢将手搁在冯霜心口,做心电图检查时发现,她的心电还未完静止。
也就是说,还有救!
清欢当机立断,命人搁置好门板,开始进行抢救。
侍卫从马车上将药箱取下来,递给清欢。
冯石头夫妇瞧着她的举动觉得莫名其妙,冯石头吃到嘴里的肉不想吐出来,更是直接上前一步,想要推搡冷清欢。
“你谁啊?想做什么?”
还未靠近,他的手腕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给握住了,只听“卡巴”一声,顿时一声杀猪惨叫,手腕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骨折了。
慕容麒不过是冷冷地勾唇,就有杀气凛冽迸射而出。
“谁敢碰她一下试试?”
四周一片寂静。
就连被掰断了手腕的冯石头痛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吭声,只是惊惧地望着慕容麒,暗中猜度他的来头。
而慕容麒目不斜视,只专心望着清欢手里的动作。
清欢救治病人的时候认真而又自信的样子最是令他心动。尤其是她施针的纤纤细指嫩如剥葱,莹润剔透,宛如玉雕,十分赏心悦目,即便是最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十分之一的颜色与风华。
周围乡民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
“看这气度非富即贵,莫非是宫里来人了?”
“瞅着像,原来听冯石头吹牛说霜丫头在宫里挺吃香的。可惜啊,人有旦夕祸福,怕是救不回来了。”
……
清欢对于周围议论充耳不闻,只专心致志地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