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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就在无数人滴滴咕咕的念诵声中,新一届的左贰官招募初试开始了。
长安城南,从前的皇家园囿宜春宫被改造成了考试的考场。
嗯,主要原因是此地曾是胡亥的埋骨之地,刘盈觉得有些不吉利,再加上他在各地修建了不少的行宫,自然就高风亮节的将宜春宫捐了出来,然后按照他的恶趣味,魔改成了后世专门用于举办科举的贡院的模样……
只不过没有‘天开文运’和‘明经取士’的匾额,唯独留下了一块‘为国取士’……
此刻在宜春宫外宽广无比的道路和广场之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不时传来阵阵喝骂之声。
但对于那些好几天前就开始在广场上打地铺的考生来说,心中却满是庆幸。
毕竟他们从前辈学长那里了解过,考场之上的好位置并不多,因此先到先得,若是机缘合适,还可以将座位高价出售给那些被拥挤的人群不知道挤到哪里的土豪,小赚一笔……
不过在此之前,最先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人,还是那些在宜春宫周边开客舍的老板,以及将自家房子装修成民宿出租的百姓,还有那些挑着笔墨纸砚的文具,提着烧鸡卷饼的吃食的小贩。
毕竟成千上万的考生一下子涌入长安参加考试,很多人甚至还带着三五个书童仆役,吃住自然就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尤其是住宿。
长安城首善之都,房子的价格虽然不如后世那般夸张,但也绝对不是地方上的土豪所能随随便便就买得起的,重要的是这时候卖地收入并非官府的主要收入来源,故此房子的升值空间其实不高。
所以,有买房子的钱,不如投资兴办工厂,亦或是购买地方官府发行的开发债券……
也因此,几乎九成以上的外地考生,都是租房居住。
这导致了原本有些荒凉的宜春宫周边,迅速变得繁华起来,在那些从前野兽出没的荒地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平地起高楼。
不仅有住宿,更多的还是餐饮,以及各种名为茶社,但其实是专供做题家们交流和学习的地方。
而这,就是让他们提前半年时间就齐聚长安城的重要原因。
毕竟长安城汇聚了天下最有学问,且历年猜题最准的一帮老儒生……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之前搞教培的老儒生大多被流放到帝国边陲的小城市,需要在那里教书十年赎罪,但一鸡死、一鸡鸣,行业的空缺自然会有另外一批人来顶上。
一如许多被流放到海外的左贰官那样……
这就是今年这一届‘国考’异常火爆的原因。
而有参加国考资格的考生来源一般有三种,即郡县长官推荐的地方豪右、青年才俊;勋贵高官的子侄亲朋、门客故旧;以及大汉公学的当届或是往届毕业生。
前两者的数量并不多,毕竟封建王朝,不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循逢进必考的原则,他们会有各种入仕的途径。
因此来参加‘国考’之人,主要还是大汉公学的毕业生。
这就是刘盈之前假借审讯叔孙通大不敬之罪的时候,很是株连了一大批儒生的原因。
自家的田,如何能长出别家的苗?
刘盈可不等同于刘彻这样的土着,他深知‘派对’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儒家的经史子集可以读,但朝中官员以儒生的旗号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就必然遭来铁拳!
“所以,这就是你搞官办教培的原因?”张不疑斜眼,满脸鄙夷。
“当然不是!”刘盈斩钉截铁:“那才能赚几个钱?我这人对钱没有兴趣……真的。”
“呸!”张不疑冷笑连连,对于某些人假公肥私,垄断了年收入上百万的大市场的行径表示不屑,尤其是想起了自己每年给出去的巨额专利费,脸上的鄙夷之色越发浓重。
在他俩旁后,刘邦望着远处街市之上的车水马龙,感慨莫名。
这一刻,他和李二一样,心中升起了‘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念头。
“今年要招收多少左贰官?”刘邦回头问道。
刘盈稍微想了一下,摇头说道:
“具体多少人现在还没有完定下,毕竟如今帝国疆域过于辽阔,内陆地区的各级官府好办,共计招收三千七百四十九人……毕竟去年出了那档子事。”
“而诸如丞相府、御史大夫府、太仆、奉常、典客之类的中央直辖官府,共招收一千一百二十一人,其中主要是派驻到海外诸国的采访使,大多都是斗食小吏……”
“不确定的数额,主要是各个都护府、总督府。西域都护和护东胡中郎将那边就不必说了,一东一西都属于飞速扩张中,至少需要两千以上的左贰官负责维持秩序,安抚人心……”
“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南边。”
“比如咱们之前拿下了被称为临高的崖州岛,当时琐事繁多,腾不出手,因此崖州岛暂时由南海郡郡守陈婴,以及象郡郡守杨武共同管理……”
“现在陈婴做了中山国丞相,杨武调任泗水郡郡守,继任者缺少对于岭南地理和人心的理解,因此崖州岛单独设郡,由专人管理,自然需要一整套从上到下的官吏来进行掌控。”
“至于另一边,则是日南都护府,那种能治疗疟疾的金鸡纳树已经成林,也就意味着日南都护府的管辖范围可以深入中南半岛,而中南半岛的土着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人口翻倍,重要的是荒地也养成了熟地,自然需要大量的左贰官进行屯垦的指导和管理工作……”
“林林总总算下来,即便是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四五千人的左贰官才行。”
“所以,咱们这里只管招人,后续的分配则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