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天跟着刘邦一同微服出游的,不仅有吕雉刘乐张不疑,还有卢绾一家子,以及刘盈那一后三夫人……
所以,卢绾就等着这个机会了!
听到卢绾的话,卢虞顿时抢上两步,正色说道:“父亲虽是当朝太尉,但皇帝哥哥却是天子,你敢对天子大打出手,这就是大不敬的罪过!”
什么是黑心小棉袄啊……刘盈愣住,但悄悄伸手环住卢虞纤细的腰肢。
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刘邦看向卢绾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和物伤其类的悲凉。
毕竟,他家那个黑心小棉袄也不遑多让!
卢绾也愣住,耳边隐约传来了几声心碎的声音,默然良久,如金发败犬般慢慢退到虞姬身旁,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嗯,只是他单方面的泪千行,虞姬则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该,就该这么治他,几个月过去了还没缓过来呢……虞姬笑归笑,但还是悄悄瞪了卢虞一眼,示意她今日是微服私访,不能直呼大家的名讳和官位。
卢虞吐了吐舌头,在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探头探脑的时候,慢慢从刘盈身边离开,和窦漪房等人站在了一起。
其实她们完多虑,刘盈素来爱惜自己,从不做白龙鱼服的事情。
因此在他们周围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是游玩的百姓,但其实是他精挑细选的六郡良家子,以及脸上擦粉,穿着女人衣服的内侍……
又向前挤了一会,在一片骂骂咧咧中,他们终究没有挤过真正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于是因为臭美而耽误了大家出来玩的刘邦,再一次成了众失之的。
这一次对他抢先开炮的,则是他自己的黑心小棉袄。
刘乐单手插腰,如大茶壶状:“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打扮什么?怎么,还准备给我和刘盈再找几个小妈?”
今日的灯会上据说有手工现做的棉花糖卖,她惦记好久了,如今肯定是吃不上了!
所以,都是那老头的错!
但很明显,吕雉不会惯着她:“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今日回去把你弟弟的诗集抄上二十遍,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回你自己的家!”
吕雉的恼怒,在于刘乐将张澹和张无忌送到了张良那里,只是和张不疑两人一同前来这次家庭出游!
难道她的大怨种女儿不知道,她有多么想念她那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外孙和外孙女?
嗯,张无忌就是给刘乐那个儿子起的名字。
张良取的。
那时候刘盈不在关中,等到知道了才追悔莫及。
毕竟张无忌这个名字被金大爷搞得太过响亮,完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时候的汉朝人不知道。
无忌这个名字,自从刘邦将自己的偶像信陵君魏无忌捧上神坛之后,立刻成了毫不逊色于民间惯有的不疑、去病、去疾,食其之类的常用名……
而在另一边,刘盈接收到刘乐发出的‘姐弟情深、救苦救难’的信号后,轻声咳嗽了一下,笑眯眯拉着吕雉说道:
“我阿姐那手指头粗的跟萝卜似的,娘让她抄我的诗集,那不得抄上个十几二十年?等到走出宫门的时候,人老珠黄满头白发,脸上褶子能夹死苍蝇……哎哟,谁打我?”
在他身后,刘乐双手插腰,怒目而视:“臭弟弟,你气死我好啦!”
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这个睿智……刘盈捂着后脑勺,一脸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模样。
吕雉做出慈母状,在刘邦和卢绾两人的眉头紧皱中,踮起脚尖揉着刘盈的脑袋:“乖,娘给揉揉,不痛不痛……”
刘盈配合着吕雉演了一会,在刘邦卢绾以及刘乐嫌弃的眼神中,刷的竖起手指:“知道我为何总能成功吗?那就是在于我永远有备用计划!”
吕雉做惊讶状:“什么备用计划呀?”
娘你给我正经点……刘盈嘴角向下垮了一下:
“那就是我将灯会的广场设在了明光宫前!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从明宫光南门进,然后从宫墙绕到西门,再从角门走出去,正好进入到最佳观看花灯和焰火的地方!”
这时候的宫禁其实是堡垒,城墙下方是百姓禁区,若是有人擅自靠近,巡弋宫城的甲士可以直接开枪!
毕竟封建王朝。
听到刘盈的话,刘乐顿时竖起拇指:“奸诈!不愧是你啊臭弟弟!”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刘盈默不作声的转过头,旋即看到一张白发苍苍,但怒气冲冲的脸。
刘邦的脸。
“所以,你这竖子明明有直接过去的路,却偏偏要乃公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安的是什么心?”
“吔?乃公和你说话,你敢掉头就走?”
…………………………
未央宫,茞[]若殿。
这里灯火通明,但和外面的热闹不同,偌大的前殿之中仅有窃窃私语。
此处是戚姬所住的寝殿,今年大年三十,刚刚成婚就藩没两个月的刘如意从封地返回,准备在明天的大朝会上向刘盈恭贺新禧,顺便送上大约价值他今年一半收入的贺礼和酎金……
“哎,不离开长安城不知道,曾经的天下大都会邯郸,和长安城一比就如同乡野的小县城……”
刘如意左看右看,满脸感慨。
毕竟诸侯王的封国不发展工业,是汉朝上下的一个共识,因此别的不说,光是没有电和自来水,就让刘如意好一阵不适应。
戚姬闻言,有些心疼的说道:“那当初你还不听母亲的话,非要急匆匆的去就藩?你父皇不催着你走,谁还能把你从长安城赶走?”
刘如意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过去看看,偌大的一个赵国,是不是每年只能收一百万钱都不到的赋税?”
戚姬问道:“结果呢?”
刘如意满心沮丧:“还真是……不过儿子觉得,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