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窦彭祖是窦长君的儿子,因为吃得好再加上从小习武,如今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比刘启高出将近一个头,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想象他如今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听到窦彭祖的话,刘启这才清了清嗓子,哆嗦着自己变声期的公鸭嗓。
“圣躬安!”
张平如蒙大赦,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虚脱。
在他身旁,革朱、冯熊二人也不遑多让。
但下一秒钟,革朱的目光中就满是被熊孩子戏弄之后的愤怒和无奈。
嗯,他是丰邑人,准确的说中阳里人,不过却不是那一批跟随刘邦落草芒砀山的元从,而是在吕雉的忽悠下,相信刘邦头顶有云气,因此追随刘邦的沛县子弟。
不过他本事差了些,故此整个楚汉战争阶段一直跟在刘邦身边当个郎将,在刘邦定封的时候,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及‘老乡’的身份,故此受爵彻候,食邑九百户。
老资历、老熟人再加同为中阳里人,让革朱可以在第一时间爬起来后,立刻走过去揪了揪刘启的小鞭子以示惩戒和亲昵。
刘启顿时哭丧着脸。
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朝拜。
虽然,朝拜的对象不是他……
革朱笑笑,摸着刘启脑袋安抚道:“好了,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这种场面的。毕竟,不能奢求你如你父皇那般、那般镇定自若,即便是面对困兽之斗的项籍尚且敢发笑讥讽……。”
嗯,他想说胆大包天来着。
但他不敢。
毕竟刘盈小气又记仇,即便他是刘邦那一辈的丰邑中阳里人,得罪了刘盈之后依旧会被穿小鞋穿成三寸金莲……
刘启仰起头,脸上满是求知:“发笑讥讽?”
革朱有些缅怀,温声说道:“那是楚汉战争的最后一个年头,当时你父皇担任的东路军监军,挥师百万南下和太上皇汇合,共同围困项籍于垓下。”
“在你父皇的指挥下,汉军越战越勇,项籍数战不利,故此抛弃军队只率领少量骑兵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向南逃窜……”
“当时汉军以及联合作战的梁军、齐军等都忙着攻打楚军大营,只有你父皇敏锐发现了项籍的逃窜,故此带领如今的左右羽林军曾经的太子幼军紧追不舍,最终在阴陵县追上了项籍。”
“项籍推诿自己的失利非战之罪,是天要亡他,试图以此来挽回自己的尊严,重新让身边的楚军振作起来!”
“你知道就在这种两军对阵的肃杀之时,今上、也就是你父皇说了什么吗?”
刘启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段历史尚未编纂成册,而且即便是编纂成册了,他这样的藩王也无权翻阅,毕竟内里有着不少刘邦想要抹去但最终还是听之任之的黑历史。
而刘盈也不好多说,虽然那里面有无数他可以自吹自擂的牛逼事迹……
原因很简单。
牛逼是守恒的,他牛逼了,某人就苦逼了,若是他吹牛逼的事情传到了某人耳中,只怕精铁做的龙头拐也要打断好几根……
但内中原由,革朱这种外人哪会猜得到?
因此面对着刘启的茫然和求知,革朱不假思索的说道:“面对着项籍的最后挽尊,你父皇当即大吼一声,曰阵斩项羽者,封万户,赏万金!”
刘启脸上的迷茫更盛。
在他的理解中,这种话很正常啊,大战之时主将都会做出此等赏格。
比如先登之人赏多少,再比如斩将夺旗之人赏多少……
革朱成功卖了个关子后,接着说道:“这句倒还中规中矩,后面的那句险些没把项籍的肺都气炸了!”
刘启着急忙慌:“哪句?”
革朱笑吟吟:“可以零兑!”
“试想这是诛杀敌方主帅,又不是里中杀猪,哪里有你一斤我一斤的道理?你要知道,项籍可是真真切切有万夫不当之勇,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实力,你父皇敢在他面前如此讥讽,真可谓是异于常人啊!”
刘启将这一切记在心中,准备回宫之后就讲给刘暄和刘炎他们听。
毕竟,他是大哥!
另一边,郡守张平走了过来,摇头笑道:“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如今快到中午,想来晋王也饿了,正好郡守府也摆下了接风宴,就等着晋王赏光了!”
郡监御史冯熊也走过来,笑容满面说道:“说来也巧,就在清晨,有渔民在云梦大泽中捕到了一条足有两丈长的大鱼,卜者说此鱼即将化龙,此番是感念晋王到来,才会主动跃上渔人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