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疑压低声音:“可能是被池阳刺激了吧!你注意点,他现在惦记着要抢咱家闺女!”
刘乐无所谓的摆摆手:“抢就抢吧,那臭丫头成天气我,反倒和臭弟弟亲的很!若是把刘暄换给我,我还挺乐意!”
我不乐意,我女儿天下第一好看……张不疑腹诽一句,同时不忘低下头将滚落在地上的橘子捡起来,擦擦灰,递给刘乐。
刘乐向他挤了一个自以为很甜的笑容。
如今早已是春暖花开,也就只有皇家的地窖足够大,才能将去年的橘子保存到现在,她公主府地窖里的水果早就吃完了!
不过她相信,等到江水大桥通车,她就可以用冷链车运输岭南的水果来长安。
如此一来,她一年四季都能吃到酸酸甜甜的果子!
这就是科技改变生活!
刘乐一脸美滋滋的样子。
嗯,并没有。
那个橘子贼酸,此刻她龇牙咧嘴,闭着眼睛:“好甜!”
张不疑:“……”
刘乐平复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掰了两瓣橘子递到刘盈嘴边:“弟弟你尝尝,可甜啦!”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傻……刘盈把脸扭开:“我不吃,最近有点上火,你拿去给咱爹吃吧。”
张不疑:“……”
刘乐点点头,本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敦敦敦敦走向列车,准备将手中的橘子和老年F4分享。
这一波,属于是无人生还。
刘盈瞪了一眼缩头缩脑的刘暄:“愣着干嘛?还不上车?”
刘暄大喜:“爹爹最好了!”
她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到刘盈身边,用力亲了刘盈脸颊一口,接着再度蹦蹦跳跳向列车而去。
看见了吧,这是我女儿……刘盈满是得意的向张不疑挑了挑眉。
毕竟张澹很文静,断然做不出这种举动。
张不疑无视了这一切,跟在刘盈身边,边走边问:“你也认为是刘睿?”
刘盈转头:“哟,你也知道了?”
张不疑叹息:“何止是我。荆王老迈之躯,为何会陪伴太上皇出游?”
刘盈唇角扬起:“这么说来,都认为这件事乃刘睿做下了?”
张不疑点头:“楚王陪同,恐怕就是准备在你盛怒之时和荆王一起向你求情,刘睿说到底也是荆国太子,和楚王,还有你的血脉很近。”
嗯,刘贾的父亲和刘太公是亲兄弟,因此刘贾和刘邦是堂兄弟,刘睿和刘盈也算是血缘很近的堂兄弟。
简单来说,若是刘睿被夷三族,刘盈也别想活……
刘盈笑了笑,反问道:“那你觉得,会是刘睿做下的吗?”
张不疑沉默不语。
良久,他有些肯定的说:“不会。”
刘盈问道:“为何?”
张不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我认为他不会。你久居深宫,和刘睿接触极少,故此并不太知晓他的为人。他虽然贪财,但言出必践,而且不是那种会藐视国法,做下此等大事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怂。”
“或者说,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对熟人,或是身份不如他的人毫不客气,但对于强者,比如你这个大汉皇帝,绝对是唯唯诺诺,你瞪他一眼说不定他就吓尿裤子了,怎么可能有如此大胆?”
刘盈板着脸:“贪财之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他开脱罪名!”
张不疑斜着眼不说话。
毕竟论起贪财,某人家里的那只貔貅说第一,没谁敢说第二!
刘盈摆摆手:“少跟我东拉西扯,你去打听打听,前殷王司马卬被谁忽悠的去山里做法事,结果被老虎给偷袭了!又是谁大战之后跑到了温县算卦,听人说了一句什么‘合十七年而霸王出焉’,然后就自称西楚霸王!”
“嗯,对了,还有前魏王魏豹!”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贪财之人人畜无害?”
张不疑慢慢瞪大眼睛。
这些事情他真的都是第一次听说!
他有些悻悻然:“刘睿和许‘夫人’不同的。他虽然贪财,但多少也算是造福了那些商贾……”
刘盈斜着眼:“此话怎讲?”
张不疑解释道:“刘睿是对那些路过荆国的商贾巧立名目征税来着,这一点不假。但他并非是只拿钱不办事。那些交钱了的大商贾,在离开荆国的时候会有荆国士兵护卫,同时商队中会有一面荆国的旗帜。”
“这样,沿途的小吏就不敢刁难、盘剥,里外里那些商贾其实也不赔什么钱……”
“最要紧的是,还不怕遇上匪徒……”
刘盈点点头:“照你这么说,正好罪加一等!”
张不疑满脸懵逼。
刘盈冷笑:“军队者,国之公器,是让他拿去谋私利的?”
张不疑沉默。
他心中有些猜测,但不好说出来。
比如刘盈所谓的罪加一等,是因为刘睿没有分润刘盈一部分收益……
张不疑叹了口气:“所以,你心中也认为刘睿有罪咯?”
刘盈轻轻摇头:“有罪无罪要看证据。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太顺了,恰好刘启到了南郡,恰好就获得了一些民间传闻,恰好这些传闻有鼻子有眼!恰好,那些袭击者还一直都找不到,让刘睿百口莫辩!”
张不疑笑了起来:“所以,就有了这一出‘微服私访’?”
刘盈点头:“没办法,我原本以为不过是几个船工因为失业才报复社会,但没想到居然会牵扯到藩王太子,看起来这里面的水有点深!刘启把握不住,自然就轮到我这个老父亲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