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苍穹之都。
医生向着苍首区的标志性建筑物走去,在帝国官员的引导下走向电梯。
医生极少来到苍首区与官方交涉,她的合作主要与实验室中的白大褂们展开。因为医生打心眼里不相信统治机构,她一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与这庞然大物间的距离,她会配合工作,但也仅此而已。
可事件的发展往往不被个人的意志决定,当事情真正找上门来时,能选择的就只有面对与逃避……
医生隐约猜到了她这次是为何而来,但她心中仍有着担忧之情。绫音在她的家中歇息,医生衷心希望这次召见与她们的过去没有关系。
电梯门开了,医生走进了位于层的办公室。进门最先看到的是悬挂在墙上的巨幅旗帜,旗面上黑白二色的玄鸟首尾相接,似是盘旋着腾空,周围放射出无限光彩。
一位面色和善的圆胖男人坐在永光旗下,实木桌前。他身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位黑衣的高大男子,手持书卷,面容刻薄。
医生承认自己有些紧张,这应当是她此生第一次直面创界法使。
玄织君赶在她行礼前招手:“医生来了!别紧张,快坐吧,叫我刘主任就行了。”
“刘主任您好。”医生将到嘴边的一连串头衔咽回去,依言坐下。
“医生你好。我想你也有所耳闻,月份的时候零岛发生了一起性质特殊的事件。”刘主任以暧昧的言语描述着君主龙的消亡,“我们认为这起事件有可能会对各位超能力者的情况造成一些无法预测的影响。在众多超能力者之中,你是情况较为特殊的几位之一。出于对本市学生的人身安全考虑,我们希望你能配合官方做一个小调查。这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约莫十分钟左右……不知你是否乐意配合”
医生惊讶于此人说话之小心。他的每一句话都打着官腔,哪怕对着她这个对里世界知根知底的人,也绝不透露一点规定之外的内容。
“我会配合官方的安保行动。”
“这就好办多了!”刘主任笑着指向身边的黑衣男子,“介绍一下,这位是帝国官方聘请的专家,严先生,他会问你几个特殊的问题。不必顾虑,我们不会泄露你的个人**,放心回答就好。”
严先生把手头的书卷一放,用他那细长的眼睛扫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直指核心:“最近都梦见什么了”
严先生的问题直指核心,医生谨慎地选择着回答时的用词。
“我梦见一个蓝色的人形。看不清轮廓,我感觉他是一位男性。起初仅是一抹蓝色的光,但随着梦境的深入,他的形体在逐渐变得清晰。我认为这是某个存在正与我建立联系……”
“你认为!”严先生不耐烦地打断,“你们这帮孩子怎么都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就不知道自我欺骗一下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吗”
医生被这人的态度刺激的有些恼火:“我不是公孙策。”
“啧啧啧……”严先生的眼神像是能看破她的内心一样,令医生倍感不适。他突然说道:“不应该啊,你在赤口计划待着的时候没学过基本常识零岛人当时怎么教你的”
这话一下子攥住了医生的心脏。赤口计划,他们果然知道。她死命掐着手指,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惊惧。
她冷冰冰地说:“那里没有知识,只有折磨。”
“他x的傻x零岛人办的破烂事。”严先生破口大骂。
刘主任皱眉道:“严契!这里是办公室!”
“怎么着,你还想帮傻x开脱”严契瞪眼道。
“你应当选择合适的用词。”刘主任义正辞严,“是零岛的少部分激进分子,在高度紧张的国际环境的裹挟下,狭隘的秘密战争思维的鼓动下发起的一场冲动、盲目、急于求成、忽略基本人权与道德底线的失败的实验计划!”
严契夸赞道:“可以啊胖子,骂人还是你在行。”
医生差点笑出声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中年人的对话极大缓解了自己的紧张情绪。
严契敲着桌子问道:“你现在还是明晰境,嗯从事故发生后到现在一次都没练过无常法”
“没有,我不想再接触这门技术了。”
“你协助了白大褂们搞新型心相武装开发。”
“那与亲身修行不同。”医生闭上眼睛,“请原谅,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行吧。”
严契当真不再问了,只随意问了几个与梦境相关的问题,而后掏出一根毛笔。
“过来给你上个封印,省的再管不住脑子胡思乱想出事!”
医生依言照做。严契随手画了个五芒星,墨印没入脑中,消失不见。
“行了,忙你的去吧。”
刘主任瞪了他一眼,向医生笑道:“谢谢你的配合,请回吧!如无意外,近期官方不会再打搅你的生活了。”
医生起身致谢,转身就走。
办公室的木门关上,刘忠武给自己倒了杯茶。
“赤口计划……唉,一帮子缺德玩意,这小姑娘也够倒霉的。”
严契抢过茶壶:“活该都死光了!赤法师这辈子就干过这一件好事。”
“也不一定。”刘忠武若有所思,“你说会不会……”
“我当年就跟你说过,赤法师十成十是这帮弱智自己造出来的。”严契嗤笑道,“有用吗档案早被他们毁干净了,我当时亲自去遗址走了一遭都没找到线索。”
“现在的忍军倒是挺配合,正好断罪之枪在零岛也帮着查查,不知道能不能有进展。”
老刘摇了摇头,感叹道:“言归正传,你说这都什么事啊这……怎么龙杀得多了祂们影响还大了!你知道我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有屁快放。”
“我昨晚梦见命运王了,我跟他聊了好一阵。”刘忠武吹着滚烫的茶水,“要说人家这么多年是真没白活,一点有用信息没给我。”
“怎么不跟他做交易”严契笑道。
“我说了啊,人家不想做,摆明了要看戏!”刘忠武叹道,“真他x的……”
“那就别废话了。最后那两个在哪”
“奥提密斯家的小子轮不到咱们管,这会正赶着交接的时候,乱伸手会闹出政治事件。巴德曼艾维斯现在在他手下,咱们一样管不着。”
严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他x政治!鼠目寸光!”
“总有人不识大体。要是全天下都是你或威尔那般清醒的人,咱们早三百年就该建成理想社会了。”刘忠武摇头道,“奇秘界有合众压着,梵定界有陛下和帝都看着,暂时都翻不起风浪。现在的问题是,最活跃的荒相该怎么办”
严契思索了一阵,将书往桌子上一拍,轻描淡写地说:
“我去荒相路走一趟。”
“你发什么疯!”刘忠武惊愕道,“你荒相什么境界还你去,你疯了大家真完蛋了!”
严契嗤笑一声:“怎得,我荒相显现连路都不能上了”
“哦你显现……”老刘点了点头,缓过神来,从凳子上站起,猛得叫道,“你荒相显现了!”
中年画家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道:“你耳聋了”
老刘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茶,仍觉得口干舌燥。
“你老实跟我交代,你现在几个了。”
严契面不改色:“关你屁事。”
“别废话了,快说!这是天大的事!!”刘忠武急得跳脚。
“我琢磨了一下时雨亘弥的合一术式,感觉差不多了。”严契轻描淡写地说,“就这样。”
刘忠武捂着脑袋,感觉头昏脑涨。
“你什么意思你去把荒相的王者压住……不成功你跟祂一起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