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你在,满屋子奴才唯你得用。”十四爷回了神儿,下意识的抬手去接搭在他背上的大氅,一扶肩膀又不小心碰到了妙菱的小手,这双小手竟没个热乎的时候。
见妙菱一身儿浅碧色的衣裳不过薄溜溜的一层棉,风一吹冻得小丫头嘴唇子都微微发紫,十四爷微微皱了皱眉,忽地想起来先前妙菱说家中兄弟姊妹多的事儿了,怕不是那点儿月例银子连给自己添身儿暖和衣服也不肯,全给家里寄去了。
然眼瞧着王端和柳絮也从伊格格房中出来了,十四爷不好直接给妙菱披了自个儿的大氅,便只得又叫人给他解了去。
“大氅你先抱着吧,爷不冷。”
妙菱应了一声儿,且听十四爷如此说罢还不算,还悄悄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妙菱心下疑惑着,还未想通便见一旁柳絮凑上前来,想来是听见他们二人的话了,还开口抢了活儿去。
“爷,还是叫奴婢陪着伊格格些吧,旁的不论,奴婢年纪比妙菱长个几岁,从前又是在娘娘跟前儿伺候,多少能比妙菱这般孩子妥帖些,再妙菱年纪小,还未在主子跟前儿收过夜呢,若是睡熟了听不见格格吩咐便不妥了、、、、、、、”
柳絮絮絮叨叨着,话里话外的都想在十四爷跟前儿表现邀功,想来也是看不过刚刚妙菱出风头的,平日里她使唤人的时候可断眉将妙菱当过小孩儿,这会子却拿年纪来道人不靠谱了。
妙菱看着人急切表现的样子有些好笑,听人叫她孩子又觉腻得恶心,便也不言语,只管抱紧了十四爷的大氅取暖,看十四爷对柳絮如何不耐。
原以为十四爷会当众下柳絮的面子呢,谁道十四爷竟十分的好说话,直接点了头去。
“既是如此,那你便守着伊格格几日罢,妙菱便先替了你的活儿,今儿便叫妙菱给爷守夜,如此也算历练了,免得以后你回额娘那儿了,下头的奴才们还个个不会伺候。”
一听这话,柳絮险些笑不出来,她费尽口舌哪儿是真想伺候伊格格的,原是伺候娘娘的,现下却伺候格格,着实是自降身份,然她就是见不得十四爷给旁的丫头什么好脸儿罢了,这才争着表现。
谁承想十四爷还未念着她的好呢,反倒又抬举了妙菱,一个小二等宫女罢了,何来的脸面能给阿哥爷守夜的,怕不是还想巴巴的爬了阿哥爷的床呢!
柳絮抿了抿唇正要反驳一句,然十四爷岂能再给她什么开口的机会,直带着妙菱和王端转身走了,末了还撂下一句话,叫人务必伺候好伊格格了,若是有丝毫不妥,回头便要问了柳絮的罪去。
柳絮有苦说不出,只得福身应下,待十四爷带着人走远了,这才晦气的跺了跺脚,着实没想到妙菱那小丫头片子在她眼皮子下头二三年了,竟将勾搭阿哥爷的本事藏得这样深!
她得好好想了法子,叫妙菱滚得远远的才是。
妙菱岂能知柳絮的心思,回去的路上只还暗笑柳絮糊涂呢,着实吃力不讨好,然又想一会儿守夜的事儿,她心中泛着紧张,便也顾不上旁的了,只同王公公并着排,压着声儿问人些个注意事项。
可谁道十四爷支着耳朵听呢,王端还未说出个子丑寅卯,十四爷先背着手笑了一句去:“你是伺候爷的,直接问爷喜恶不就成了,王端还能比爷更了解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