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做奴才的,赏不来梅花的风霜高洁,只想着梅和那倒霉的霉同音了,生怕用了不吉利。
“你若不会,爷寻了旁人绣便是。”
左等右等不见妙菱回话,十四爷可耐不住了,他面皮子烧得慌,这便转身儿要走,妙菱面上亦是红了红,紧忙开了口去。
“奴婢会是会的,只是觉得阿哥爷用梅花怕不合适,这粉色的梅花配不上阿哥爷的云纹,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十四爷顿住脚步,低头认真的望着妙菱那含着怯怯和犹疑的杏眼:“有什么配不上的,子非云,岂知云之意,再者千金难买爷喜欢,爷说配就配得上!”
猛然得了十四爷这样霸道的话,妙菱也不知怎得,心里竟还委屈了,也不由得高声问了一句。
“云之意奴婢不知,然爷可知梅之意?云高了放晴,云低了要下雨,树扎根于地,花攀附于枝,唯趁着风自由一阵儿,然风停了便唯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份儿了,云岂知?”
“那爷不做云也罢,只想做回自个儿。”
两个人云里雾里、遮遮掩掩、话中有话的讲了一阵儿,皆随着十四爷这最后一句破罐破摔的话戳破了去。
十四爷是个直接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虽他还不够了解妙菱,可他就是忍不住对这小丫头万般的怜惜爱护,这是两世都未有过的新奇之感,与其借着什么对人暗中关切,十四爷更喜欢明晃晃的对人好。
他原也没想到妙菱会反问过来,他做说一不二的主子做惯了,喜欢谁想收了谁那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儿的事儿,谁道妙菱却犹豫来犹豫去的,更是时而叫他觉得有些忽远忽近了,有些话不挑明了说,他竟连书也看不进去,连大字也练不好了。
“妙菱,爷觉得你好,你愿意跟爷吗?”
那承想十四爷会这样直接的,妙菱腾地红了脸,这会子一急是真扎着手了,妙菱嘶地一声儿倒抽一口气,紧接着便眼泪汪汪了。
十四爷见状心口被锤了一下似的酸软着,这才觉得自个儿忒唐突了些,妙菱年纪还小着呢,是他心急了。
“爷、爷,我不知道、、、、、、我害怕。”
看着十四爷屈尊降贵,蹲下身来给她细细擦去指尖儿上的血珠子,妙菱彻底迷茫了,心中惶惶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十四爷没人不喜欢,妙菱也不例外。
只是她一直恪守着规矩,也见过那些用姿色来谋求荣华富贵的宫女下场,多半非死即残,便叫她素来不敢妄想的。
偏十四爷近来又处处体贴,时时对她好,妙菱岂能不向往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