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早上搬家又要早起,十四爷头痛欲裂,身子都险些站不住,要不是瞧着内务府的奴才们已然过来帮衬了,他险些冲动将搬家日改到明儿,这便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鑫月精神头儿也没好到哪儿去,十四爷吃醉酒,半夜里难受好几回呢,欲吐不吐的最是磨人,凡十四爷一难受哼唧她就醒了,伺候茶水给人揉胃。
光是伺候十四爷就罢了,偏鑫月夜半还来了葵水,到底是头一回呢,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半晌儿,若非七巧帮衬着,她可真不知道怎么用那月事带和草木灰。
她这小身板儿以前怕是还没少吃苦头,直疼得他死去活来的,末了还是十四爷知道了,连忙叫王端去膳房要了碗鸡汤炖蛋,一碗热乎乎的喝下去这才舒服了些。
总归两个人是难受一块儿去了,勉强用了些早膳,十四爷连内务府的几位管事都顾不上招呼,只瞧着伊格格扶着大肚子同章格格上了后头的青帐马车,他便也带着鑫月上了前头的那辆补眠去。
倒也是细心的,十四爷还叫王端在马车上铺了厚实软和的垫子,原十四爷的马车便不算小,或坐或躺都绰绰有余,这会子叫人移去中间的矮桌,中间铺平,便更显得宽敞了。
“爷甭忙活了,我这样倚着就好,爷快歇歇才是,你这脸色都快不能看了。”
鑫月出声而劝了一句,十四爷忒细心了些,这会子也不叫她动作,反而自个儿忙前忙后的铺平一层层的毯子褥子,也不知这会儿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十四爷捏了捏鑫月的手心儿,饶是难受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到底还是干完了手头儿的活儿,这才揽着人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一处。
“爷不打紧,你可觉得好些了?肚子还疼吗?到了府上爷就请太医来请平安脉,可得给你好好调理些,总不能以后月月都这样受苦。”
一说这事儿鑫月还不好意思,面上微微的热:“哪有叫太医来看这个的,又不是什么病,我以后多注意着些便是了,倒不是什么要紧的。”
十四爷没应声儿,心里可是把这事儿给记下了,而后二人又说了些旁的,躺在马车中晃晃悠悠的,也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再醒来便已然到了府上了。
王端念着十四爷和鑫月身子都不爽利着,总归都到了府上了,不消得像在宫中那样拘着规矩,便直接叫人将马车开进了院子中,到门前儿了才停下。
十四爷扶着鑫月下车,此时再看府上可比先前要漂亮得多,眼下正值八月,天还未有一丝丝秋意,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正盛,呼吸间都是清浅的花香,叫人稍稍振作起来。
先到的是十四爷的前院儿,十四爷拉着鑫月四处瞧瞧,以后这地方十四爷是不准后院儿的女眷随意进出的,不过这规矩断不会规矩了鑫月。
待看罢了十四爷的书房和寝间,出来往左拐便有一约莫十来丈的小径,两侧种满了青色的翠竹,小径只能一人过往,若离得远了,还真不知此处有路,沿着小径一直走,不消得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月亮门,进去便是鑫月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