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揽着鑫月的肩,亦是舍不得放人回去,这会子还有些后悔:“早知这样舍不得彼此,爷当初便不这样折腾了,如今这样一弄也不知是折磨你还是折磨我了。”
“不过一想这是咱们的好日子,怎能怠慢了,爷倒也能耐着性子等一等,也不会叫你等得太久,明日黄昏爷便来接你,往后咱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十四爷做不来什么油嘴滑舌,可这句一家人便够动人心的了。
鑫月命苦,上辈子便没感受到过什么家庭的温暖,母亲的早逝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这辈子能见着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秦氏,能遇着个这样在乎她给她一个家的十四爷,她再没什么不知足了。
情动之下,鑫月忍不住微微抬头,以昏暗的天为掩饰,轻轻的给了十四爷一个吻去,烛光下,二人车壁上的身影合而为一,久久未曾分开。
也不知走到哪儿了,车里车外都静悄悄的厉害,驾车的王端心里打着鼓,还当是十四爷同鑫月闹不痛快了,先前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些个说话声儿,这会儿可不大正常。
到了地方,王端这才将将把马车停稳了,还未放好脚凳呢,便见鑫月通红着脸忙不迭的跳下来了,朝他微微福了福身,逃似的回了家去。
“爷,这是怎得了?”
王端不明所以得厉害,告罪一声儿撩开了车帘往里探了探,借着烛光,王端瞧见了同鑫月那张相似极了的大红脸,这才隐约明白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儿,转身儿便调转马头准备回府。
“狗奴才,你笑什么?”
十四爷踢了踢车壁,不好意思极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受了鑫月的亲近,他这张脸就没降下来温过,小丫头放肆,他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被谁这么亲过,这会子小心脏还扑通扑通蹦跶得厉害呢,叫他气儿都喘不匀。
王端听着自家爷小姑娘似的闹脾气,不由得笑得更厉害了,心中更是感慨:“奴才是替您高兴呢,常听那戏文唱,世间难得有情人,多是春如旧,人空瘦,错、错、错啊、、、、、、”
王端掐着嗓子勾着长腔,声儿是难得的嘹亮好听,在空巷中几经回荡,哀怨的词儿竟唱出深深的欢喜来,尽惹得十四爷又是臊又是好笑,又抬腿踢了踢车壁。
“你这奴才,若再惹爷这便将你送去梨园,再不要伺候了!”
王端连道不敢,然笑意还是不肯收的,直惹得十四爷又羞又恼,直接掀了车帘给了王端一脚去,这奴才才晓得求饶,说了一连串儿的好听话,十四爷这脸勉强谅人一回去。
这头儿鑫月亦是没比十四爷好到哪儿去,一进家门便是满眼的红,弟弟妹妹们又接连的打趣,直叫她连辩解的机会也无,净捂着脸回屋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