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月忍不住叹息,如今大小当了个主子,竟还是怀念起一年做奴婢的时候了,那时候她只装得唯唯诺诺便是,什么也不用想,遇事也没她开口的份儿,不必像现在,她便是不想算计也得算计了。
如此想着,也不知几时鑫月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十四爷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翌日一醒来,只听七巧说十四爷一早儿便去宫中了,旁的话没留。
鑫月点头,既是十四爷不在府上她便也懒得梳妆了,只是叫七巧随意给她挽了个髻儿,头上戴两朵珠花罢了,如此打扮倒也素雅,趁着用早膳的工夫,鑫月问了昨儿那丫鬟如何处置的。
七巧便给鑫月添粥边回:“昨儿阿哥爷真真是恼得厉害了,不仅想将那丫鬟处置了,还想收拾了送那丫鬟来的几位管事,另又叫人备马,这便想递帖子入宫退婚呢。”
“幸而您叫奴婢和小满过去了,这一要人,阿哥爷才瞧着冷静了不少,不过对侧福晋仍旧不满,话里话外尽说侧福晋的不是,这一早就入宫了,想来也是要同万岁爷和德妃娘娘说说侧福晋的不是。”
“您说万岁爷会不会真给阿哥爷退了这门亲事?毕竟舒舒觉罗氏这样的不敬。”
鑫月慢悠悠的吃了口虾饺,朝七巧微微摇头:“我看多半是不会退婚的,万岁爷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岂有收回成命的理儿。”
“再说了,若侧福晋真被退了婚,吃亏的反倒是咱们,外头随便一传,便能说是十四爷为了我这个小小格格连侧福晋的颜面也不给,这叫外头怎么看十四爷,怎么看我。”
“万岁爷和德妃娘娘若真是处置人,处置我一个格格总比处置侧福晋来得容易,再说了,即便没有这个侧福晋,也会有下一个侧福晋,咱救那丫鬟反倒是救了个累赘去。”
七巧一听正是这个理儿,心中越发的佩服鑫月了,因同鑫月关系密切,这会子还忍不住玩笑一句。
“以前倒不知主子看事儿这样的清,以前奴婢还羡慕主子命好能伺候了阿哥爷,眼下一瞧,奴婢也是享不来这个福的,只怕还未怎的就叫人给害了去。”
鑫月亦是忍不住笑,还厚着脸皮夸自个儿一句去:“你羡慕我能伺候阿哥爷,我反倒还羡慕你呢,跟了个好主子去!”
主仆二人笑了好一会子,末了鑫月也不叫七巧伺候了,好好拉着人一块儿用了早膳去,待歇罢吃罢,这才稍稍收拾了自个儿,去看了看昨儿救下的那丫鬟。
倒也是这会子,鑫月这才知道那丫鬟叫什么,知道她的年纪身世。
小丫鬟叫白露,也才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自小家贫被卖到舒舒觉罗氏府上的,那时候她年纪小,连爹娘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因不是家生子,还是贱籍,是死是活都由舒舒觉罗氏家做主,也怪不得侧福晋用起来并不爱惜,说打便打,说扔便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