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官家赵祯渐渐恢复些体力,叶沛便拿来堆积如山的奏折让赵祯批阅。赵祯本来就心力憔悴,看着这些奏折更是头疼。
“唉,做个皇帝真是劳心费力。”
叶沛劝道:“官家刚刚主政不可偷懒,如今政事纷乱如麻,官家要一件一件好好捋一捋才是。”
赵祯强硬着头皮坐起来吩咐:“陈忠意,你将书桌搬过来,我半靠在床上批复奏折。”
于是,叶沛帮着陈忠意指挥小太监搬来书桌,给赵祯安排个舒服的位置,让他一本本批复奏折。
叶沛便坐在一旁整理宫内失火物品损失单,陪着赵祯忙碌。
没有半个时辰,赵祯便累得只想躺下来。“哎呦呦,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坐在这里腰酸背痛,完全没有精神。”赵祯抱怨道。
叶沛皱眉说:“要不官家还是坐在外面的大椅子上更舒服些?”
赵祯道:“干脆这样,沛儿,你过来坐在这里帮我读奏折,我指导你帮我批阅。”
“这可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非常时期使用非常之法。军民大事都不可怠慢,你看这如山的奏折,我要批复到什么时候?等我康复了,自然不再用你。”
叶沛勉强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叶沛一坐过来,赵祯便偷懒地躺在叶沛的腿上,美滋滋地说:“好了,念吧!”
叶沛无奈地摇摇头,拿过一本奏折,开始。
“这是吕夷简大人的奏事,‘臣已经点派京东西、河北、淮南、江东西路工匠千余人,赶往汴京修缮大内,下附大内修茸图纸,望陛下过目。三司使计算修葺资费合计湣钱二十万贯,由大内出乘舆物,左藏库易助其费。不知陛下异议否?’”
赵祯闭目道:“嗯,准奏。”
叶沛问:“准奏怎样回复?”
赵祯坐起来,拿起朱笔在这本奏折上画了一个红勾,“这样就行了。”
“哦,原来如此。”叶沛觉得很容易,将这本劄子放在一边。
又拿起一本来念:“这是枢密副使杨大人的奏事,‘近年来国朝屡遭火灾困扰,太祖时有大内酒坊火事,先帝时宫内也因雷引火,损失惨重。时至今日,大内火情,险些伤及官家和太后,臣建议京城及大内设置望火楼和太平缸,既可探看防火,又可备不时之需,两专其美……’”
赵祯已经听明白,不等叶沛再念,便道:“准了,准了。”
叶沛照猫画虎,用朱笔在这本奏折上一勾,与刚才那本放在一起。
叶沛再读,又是三四本。
“官家,你看这件如何处理?”叶沛连问了两声都没有回答,她低头一看,赵祯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睡着了。
叶沛撇嘴微笑,为赵祯盖上被子,自己仍旧整理奏折,将大事不能定夺的放在一摞,小事觉得赵祯肯定会同意的放在另一摞,如此整理,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哦,朕怎么不知不觉睡着了?”赵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问道。
叶沛微笑着说:“官家大病初愈,自然容易疲乏。”
赵祯坐起来看看叶沛仍旧宵衣旰食地辛苦工作,便问:“朕睡了多久了?沛儿一直没有休息吗?真是辛苦你了。”
“我想先看过这些奏折,按轻重缓急分类开来,这样等官家醒了也容易批复。”
赵祯欣慰地说:“你可真是一位优秀的秘书郎。”
叶沛得意地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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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赐官。”
赵祯刮着叶沛的鼻子说道:“看把你美的,还想做官?”
叶沛道:“我倒是乐在其中,觉得比看话本还有意思。”
“你拿军国大事当了话本,真是的!”赵祯摇着头说。
叶沛笑着说:“不信官家你看这个,很有意思。成都太守缚送一名秀才进京,说他明目张胆地煽动造反。你猜他说了什么?”
“有人造反?他说了什么?”赵祯立刻认真起来。
“他说‘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听说这个秀才已经参加了七次科举,却屡屡不中。这可真是牢骚满肚呀。”叶沛说着,自己又笑起来。
赵祯却并没有笑意,“沛儿到拿这种事情当玩笑了。”
“当然是笑话罢了,比话本里的故事还有趣。官家认为应当如何批复?”
“沛儿认为应当如何批复?”
叶沛思考片刻,说道:“把他放回原籍便罢了。”
赵祯凝眉说:“对于这样煽动造反的人怎能有妇人之仁?若是各地效仿一下,那还了得?”
“难道他一个秀才当真能煽动造反?我认为这个秀才不过是屡试不中的牢骚罢了。将他放回原籍,派当地官员稍加留意也便是了。既能体现您的宽宏仁慈,又能广开言路,若是谏臣纳谏也敢放开大胆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