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有些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的说道。
“高明以为，对高明好的便是好人，对高明坏的便是坏人……”
“呼～呼～那什么是对你好，什么是对你坏呢？”
唐苏凡夹着筷子吹了吹滚烫的肉，一边嗦弄着嘴一边问道。
李承乾小眼继续露出深思的目光，随即好像想出来了，眼里冒着光的噘着嘴说道。
“让高明出去玩儿的，让高明高兴的人便是好的，让高明讨厌的，强迫高明的，便是坏人！”
“这么说，为父乃是坏人了？”
李世民轻撇了一眼，淡缓着语气慢慢说道。
“啊？！不不不，阿耶不是坏人……我……这……”
李承乾脑袋连忙跟拨浪鼓一般直摇晃，随即跟卡了壳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唐苏凡慢悠悠放下筷子，重新滋溜溜一杯小酒下肚，暖和～
笑着暼眼说道。
“所以说，你的好人坏人论就是以自自己的喜恶目光？”
“差…差不多吧……”
李承乾连忙撇开了看向自家父皇的眼神儿，老师这给他挖了个坑啊。
这说话间，唐苏凡这当老师的瘾不由得上来了，那被端着的酒杯仿佛就如同有茶叶似的，还凭空吐了一嘴。
不由得有些想讲课一番。
“其实呢，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好人和坏人。”
“要伱小子这么说，那世间的礼义廉耻，尊卑孝悌岂不是毫无作用？以某来说，五性知，孝悌有道，尊礼重情便是好人。”
李世民闻言，撇眼说道。
“那世上知道这些，且识文知礼，却做尽恶事的人还少了不成？人呐，终究以一个立场之观评判好坏，就论贺金，有次善心，但真的能说他是个好人吗？当初死在他手下的人答应吗？”
“人非好坏，只论事情之根本，人之立场，高明，懂否？”
“懂…懂……吧……”
脸上说着懂了，但懂个屁。
李承乾很无语，老师怎么突然就讲起来了大道理。
“害，唐小子你搁这儿绕什么弯子，要我说，好人无非行善积德，恶人无非烧杀劫掠！”
程咬金听不下去了，一边大筷子的好菜往嘴里送，一边拍着桌子腹诽道。
一天天的，尽扯这些没用的犊子。
李世民微微神思，便望眼问道。
“苏凡，以你的言辞之意，这贺金到底乃好人呢？还是坏人？”
唐苏凡闻言轻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贺金呢，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不过以谁而看而已。”
“从当初他之敌手而看，贺金罪无可赎，以他若赡养之孩童来看，恩大于天，但功过真的能相抵吗？”
“但，话说回来，不过往事凡尘，现在，这贺金能不能活，已经不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好人坏人了，而是他活着，死了，对朝廷那个好处更大而已～”
李世民听言不语，若有所思，一个眼神实意唐苏凡继续讲下去。
“毕竟贺金是个什么人，不用多说，是个皇帝都会担心，是个朝臣都会站在大唐的立场上口诛笔伐，不然站太极殿这大冷的天儿不吵几句岂不是冷的慌？”
李世民：……
随即唐苏凡面色婉转的拿着筷子慢慢说道。
“现在，既可以让贺金死了～但……又让他活着～”
“死了，合了这朝臣百姓，当年之愿，活着，却能未来带来更大的益处～符合李二自己的意向，”
“对了，要我说，不出意外，李二当年多半是欠人家一个不小的情吧？不然那贺金的命直接在朝堂上就没了吧～”
咳咳，这小子还真猜对了。
李世民面色悠沉，随即说道：“你小子的意思是………”
“说得好听叫金蝉脱壳～说不好听叫找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