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我杨帆是泥捏的不成?
沉吟片刻,杨帆展开宣纸,回想后世在江南一带产煤的地方,把这些地方一一标注了起来。
关于煤炭,既然不能买到,可以自己开采,虽烈不可能一步而就,但只能按部就班,就不会被别人掐脖子。
再说,江南船厂承载着杨帐的宏远目标,岂容一帮跳梁小丑打乱自己的部署?
他必须在抵达江南之前就想出反制的手段。
一到江南,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掌控局面震慑屑小!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些人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写写画画了也一会儿,武媚娘来到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名帖走了进来。
“夫君,你忙完了没有,刚刚吴王府遣人送来请柬,说是吴王殿下晚上在兴教寺举行宴请,为您践行。”
兴教寺?
兴教寺,又名“护国兴教寺”,属于大唐八大寺之首,位于樊川的少陵原畔,距西安约20公里,是一座着名的佛教寺院。
这里算是佛教在中原的发源地之一,很有名气。
吴王殿下亲自为自己践行,杨帆自然非去不可。
时至傍晚,杨帆才更换了一件衣衫,便轻装前去赴宴。
唐朝有许多佛寺建在长安城郊更远的地方。
特别是南面宝刹,一直延伸到终南山下,构成了遥望长安的终南山寺院群,知名的有草堂寺、清源寺等。
但是城内绝对不少!
尤其是到了贞观之后,寺庙愈发的多了起来。
在文化繁荣的大唐,文化包容性极强,文人参谒高僧,俗人礼佛诵经,都属于正常的社会活动现象。
因此,感受禅风,体会佛缘,往往带有祈福的意味。
兴教寺,远离闹市独辟蹊径,此处古木成荫,花草滋生,景物优雅非凡。
红黄搭配的寺佛,在梵音中构建出一处处宁静安谧的天地,可以随时平静人们的处世心态,舒缓很多人的精神压力。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为人送行都喜欢在寺院的原因。
来到寺门前,只有寥寥的几辆马车,不过,有着吴王府仪仗标志的车架已经来到。
刚下车,便有人引导杨帆进入寺内,向着宴请的殿宇行去。
坐落于山间的寺院,由于占地有限,所以特别注重寺院的结构分布。
尤以山林原色来衬托寺宇的风景,参天古树,叠山怪石,成为了寺内的奇观。
行走在绿树成荫山间小道,看着古松劲柏,远远传来一阵阵意蕴悠长的梵唱,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不沾染一丝凡尘。
意境、心情……无不达到一种微妙的状态。
似乎一切烦恼都抛出脑海,六根斩尽,红尘远去,很是轻松静谧。
还真想一直留在这里!
杨帆被这个没来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
咱可注定要当海王的男人,怎么可能抛弃妻子当和尚。
家有娇妻美妾,手握权势滔天,更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傻子才会舍弃一切皈依佛门。
绕过兴教寺的大雄宝殿,就顺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进入一片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竹林。
走了不久,就见到竹林掩映之中露出一角斗拱飞檐。
再行几步,就见到一座古朴的木楼。
门楼阁亭正坐着一人,与吴王李恪相谈甚欢。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穿着一身青衣。鹤发童颜。
他的身材干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韵,背负双手立于楼前。
李恪正埋头聆听教诲。
杨帆眯了眯眼,走进阁楼,上前两步施礼道:“小子杨帆拜见虞老先生。”
此人正是虞世南,也就只有他这种名闻天下、资历深厚的士林大儒才能让皇子恭敬有加,聆听教诲。
虞世南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时下长安人有一句话,叫做‘生子当如杨帆’,嫁女当是杨府,县公小小年纪就成为大都督,可喜可贺,真是羡煞旁人啊!”
杨帆赶紧客气道:“先生您过誉了,这句话可不是是什么好话,那是那些人讽刺晚辈呢,‘生子当如杨帆’,全天下都知道某是一个棒槌……”
虞世南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花白胡子也都跟着抖动,等到笑声停止,才温言道: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汝虽然豁达放浪,但大节不亏。所作所为,皆是利国利民之举,所思所行,尽是千秋鼎盛之道,只需凭持本心,异日定是彪炳青史之名臣良相,努力吧,小子。”
】
这等褒扬的话语出自虞世南之口,顿时令杨帆有些惶恐。
这人朝中地位或许不怎么高,但资格太老,名声太好,人品亦是有口皆碑。
不夸张的说,这么一句话,令杨帆身价倍增!
杨帆顿时躬身道:“老先生如此夸赞,晚辈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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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谦虚不等同与虚伪,敢跟江南士族那些人在大堂之上据理力争。”
“还敢直呼其名甚至胆敢口出恶言威胁,放眼大唐能有几人有这份胆量?老夫不过是夸一夸你,你就惶恐了,骗谁啊?”
虞世南笑呵呵一脸揶揄。
杨帆有些窘。
没想到自己的名气居然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虞世南上次无意间帮了他,杨帆还真是心存感激呢!
李恪在一旁笑道:“先生既然在寺中修养,何不一起坐坐,亦让吾等聆听您的教诲?”
虞世南一脸无奈的摆摆手:“算了吧,你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谁会喜欢一个朽木之人聒噪?”
“刚刚见到吴王殿下才过来打个招呼,你们且饮酒为乐,为杨帆践行,老夫就不掺和了。”
言罢,冲李恪拱了拱手,在家仆服侍下飘然而去。
看着虞世南的背影,杨帆开玩笑道:“虞老年近八十的岁数,身子骨还是这么强健啊,听说这位老先生原本住在江南,现在一直呆在长安,就是在青楼有老想好……”
“胡说八道!”李恪气得踹了杨帆一脚,“虞师人品正直,岂会干出这等龌蹉之事?休要乱污蔑人!”
杨帆无所谓的掸了掸被踹的地方,撇撇嘴道:“殿下你是不是没事啊,没由来的搞什么践行宴。”
“微臣可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轻浮之人,你如此大张旗鼓,还不如就让微臣悄然离去,一旦让人知道你为我践行,不让人嫉妒死。”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大笑:“你此番南下,早已令江南震荡,何谈什么悄然离去?”
“既然已是天下瞩目,吴王殿下为你践行,假如来日你封将拜相,吴王登上高位,今日之举也多了一段佳话,你们明主良相,相得益彰,岂不美哉?”
“这人谁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说话?”杨帆转头望去,大吃一惊。
李二陛下还没死呢!
居然敢说李恪为明主,找死也不是这么干的。
更何况,你想找死没人管,可也不能拖累我啊!
以后一旦其他皇子登上帝位,谁还能给他杨帆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