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在萧然的带领下来到客厅,萧晚便见到各家都有人前来,可谓江南士族子弟济济一堂。
见到萧晚迈步进来,在场的人都赶紧站起施礼:“见过萧老……”
萧晚满面含笑,用手向下压了压,呵呵一笑道:“大家勿须多礼,都坐下吧。”
随即来到主位坐下。
刚坐下,萧晚便听有人抱怨道:“萧老,那杨帆实在太过分了,堂堂帝婿,一方大都督,怎能如此无奈的坑人呢?”
“一个盐场指标和晒盐之法就卖了两百多万贯,真把咱们当冤大头了?”
“两百多万贯啊,我朱家几百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呢!”
抬了抬眼皮,萧晚瞅了一眼,见此人是朱氏长房嫡子朱沛。
此子正一脸悲痛哀怨的模样儿,萧晚心下不由有些鄙视。
这家伙坏的很呢!
据说这些人之所以齐刷刷上萧家,就是这家伙在暗中牵头。
据报,这家伙就是想大家逼迫萧家出头,让自己萧家与杨帆交恶,而他们朱家则能够坐收渔利。
实在是太阴险了!
不过,搞这种小手段的人,萧晚一贯是看不上的,抬了抬眼皮,便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们朱家觉得贵,当初为什么要拍呢?再说,给不起就不给呗,反正我萧家又不是你的债主。”
这话直接把朱沛噎了一下。
随即满脸赤红,羞愧无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辩解。
确实,如果你觉得贵还拍下来干嘛?
再说,如果真付不起那就不给呗!
朱沛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最初也是这么计划的。
可杨帆玩了这么一首釜底抽薪,他们朱家敢不给吗?
更主要的是,他朱沛已经签字画押写下竞拍价格。
若是不给,真当杨帆不敢带兵直接上家里要钱要地?
分明是不给不行的事情。
被萧晚这么一堵,反而让朱沛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死乞白赖的请求萧晚,让他们萧家出面让杨帆少收一些么?
没有再理会朱沛,萧晚淡淡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定下了契约,那么我也说句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家还是赶紧筹集钱财,咱们一同给杨帆送过去吧。”
“我们萧家的银财已经备好,不知道各位什么时候能够备好?”
“咱们江南士族都是共进退的,某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而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出间隙。”
“还有,此次大家过来,不知各位是不是有其他事情?”
萧晚这话说的很明显。
现在他萧氏没有立即将银钱给杨帆送去,是顾及到大家的情面。
当然,在场的人也知道,萧晚这是在显示自己萧家的底蕴。
不过,最后的问题却是有些知故问的感觉。
虽然如此,众人也不敢有一丝愤怒。
上门求人,谁敢摆脸色给主人家看呀!
此时众人心里有些发苦。
本来想要趁机坑杨帆一把,却没想到反被杨帆坑了。
在场的众多世家,根本无法筹集这么多的竞拍钱财。
即使用自家的田地和房产抵押,那也是远远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朱沛提议得到这么多人拥护的原因。
并不是说朱家的威信有多高,而是根据自身情况迫不得已来到了这里。
经此一事,江南士族算是见识到了杨帆的手段。
他们现在只想让杨帆能够减少一些价格,让他们能够筹到钱送过去。
而来到萧家,就是想让萧晚去把这个价格谈下来。
萧晚现在来一个明知故问。
如此一来,大家岂不是要明着开口?
如果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来说,一旦萧家帮忙解决了这个事情,那么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这与大家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本来还想联合起来向萧家施压,看来萧晚根本不吃这一套。
于是乎,最后还是由朱沛开口道:“萧老,你也知道,此次的竞拍价格比咱们预期高了好几倍,我们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钱,此次前来,也是想让萧老出面与杨帆谈谈,只要能把竞拍价格谈到一半,咱们必将竭尽全力把这些钱才凑齐,不知萧老可愿伸出援手?”
萧晚故作惊讶的问道:“既然你们没有这么多钱,当时为何要出这么高的价格?这不是糊弄人吗?你们把价格拍出去了,却没钱支付,还要让老夫扯下面皮跟你们谈价格,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难道当初你们就没想过要付钱?”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话,朱沛的脸色阴晴不定,如同京剧变脸一般。
还真别说,他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付钱。
闻言,在座从人都跟朱沛的表情别无二致,简直跟吃屎般难受,既羞怯又是无奈。
当初听信了朱沛的鬼话,认为大家只要联合起来,杨帆拿他们也没办法,谁知道现在失算了,反而要到处求人。
真是太丢人了!
说话的依然是朱渐,他叹气道:“萧老,你也知道,当时我们也没办法,若是不高价拍下那些东西,以后咱们这些江南士族该如何生存?”
没办法之下,朱沛直接挑明了说。
若要全款支付,在场大多数江南士族都凑不出这么多钱。
既然决定破罐子破摔,他就不相信萧家敢坐视不管。
一旦他们这些江南士族被收拾了,那么萧家还能够独善其身?
当知道杨帆把大部分的钱财送给皇帝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知道此事不能够轻易善了。
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萧家能够为他们善后。
虽然早知道朱沛他们的打算,萧晚还是忍不住对着在场的众人破口大骂道:“尔等真是太愚蠢了,居然想用合纵连横之坑杨帆。”
“可你们也不想想,如果杨帆真是这么容易对付的,那么他早就死在云台山之之上了,哪里还有机会立足江南?”
“如今杨帆已在江南扎下了根,想要轻易把他搬倒,你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之前这么多江南士族栽在杨帆在手上,难道你们一点记性也没有么?”
“想要空手套白狼,呵呵,亏你们想得出……”
听到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杨逊一脸愁苦:“萧老误会了,刚开始咱们也没想不付钱,只是现在价格与我们估计的翻了好几倍,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萧晚问道:“你们现在想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道:“我们的意思是想让萧老出面和杨帆再谈谈,只要把价格谈到咱们原先的一半价格,咱们拆房卖地也会把钱凑齐!”
萧晚看向说话这人,乃是江东陈氏的嫡子陈淄,也是江南大儒陈学礼的孙子。
看到这人,萧晚不由诧异道:“你怎么不让你阿翁(陈学礼)出面,他现在不仅负责华亭县的学堂,更为华亭县招来了无数的人才,只要他出面,相信大都督不会为难你们陈家。”
陈淄苦涩一笑:“萧老您又不是不知道,阿翁倔强的很,自从隐归之后,就再也不插手家中之事。”
“更主要的是,他现在对大都督最是敬重,如果知道我们故意联合起来坑大都督,他不打断我的腿才怪。”
想了想,萧晚也觉得陈缁说得很有道理。
陈学礼可是个倔老头,想让他出面求情,即使是本家的事儿,他还真不一定肯出手。
有了陈淄领头,其他人倒没有在沉默,纷纷开口请求萧家为他们出头。
见此,萧晚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答应。
现如今的江南,也唯有萧家有资本出面和杨帆调解。
可萧晚却另有打算。
虽说杨帆是萧后的干儿子,与萧瑀交情甚深。
但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可不能轻易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