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公昭去一遭。”曹爽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丁谧却丝毫不给面子道:“公昭愚鲁之人,司马老贼诡谲,恐不堪担此重任。”
李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却不敢反驳。
上一次与邓飏合谋,鼓动曹爽。夏侯玄伐蜀,一败涂地,令他颜面扫地,在曹爽集团中的地位自然下滑不少。
所以这次才着急表现,提升自己的份量。
虽都是曹爽的亲信,但亲信中也有亲疏之分。
丁谧是曹爽的同乡,也是曹爽最敬重之人,基本上是曹爽的谋主。
桓范、鲁芝被挤出去,丁谧功劳不小。
李胜自不敢跟他顶嘴。
但他不敢,有人却敢,何晏冷笑一声道:“公昭愚鲁,丁尚书为何不亲自去一趟?”
何晏不是谯郡子弟,但身份尊贵,既是魏武的养子,又是曹魏的驸马,在儒士中大有名望,有这么多光环,自然不愿被丁谧压住了风头。
这时邓飏也上来添油加醋,“丁尚书为大将军左膀右臂,如此粗浅之事,岂能烦动他?”
台中三狗,不仅咬别人,也咬自己人。
丁谧两眼一红,甩袖站起,眼看就要闹起来。
曹爽连连伸手致意,“彦靖为吾心腹,尔等亦为吾之臂膀,诸位当竭力同心扶保大魏。”
丁谧冷哼一声。
何晏眼中升起恨意。
邓飏则阴笑不已。
只有李胜被晾在一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曹爽举樽,几人才勉强又凑在一起。
司马府中。
还是司马师与钟会二人密谈。
与大将军府的剑拔弩张不同,二人颇为轻松的对弈。
“大将军调文钦归淮南,败棋也!”钟会举起一颗白子。
棋盘上,表面看起来白子处处占着先机,将黑子逼入死角。
实则白子为亢龙之势,离衰败只差一两步而已。
而黑子处处潜藏着杀机。
司马师两眼盯着棋盘,“士季是说王凌?”
“不错,文钦曾在王凌手上任庐江太守,却一向残暴贪婪,王凌数次弹劾,曹爽顾念他是谯郡子弟,置若罔闻,今加为冠军将军,王凌岂会不知其中的制衡敲打之意?”
“王凌与我伯父交厚,同为并州士族,可惜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司马师漫不经心的落下黑子。
“昔日汉武煌煌武功,才敢迁四方豪强入茂陵,大将军威信不立,却敢削中正官,与整个士族为敌,以致天怒人怨,王凌不会站在太傅一边,但一定也不会站在大将军一边。”钟会也是士族中的一员。
司马师欣然一笑,“正是”
手中黑子落下。
本来棋势如日中天的钟会忽然发现自己竟无处落子。
因为落到任何地方,都会遭到黑子无情的绞杀!
“子元棋术高绝,某不敌矣。”钟会拱手投降。
司马师轻轻将手中黑子放回,“曹爽一直都没做错,任大将军以来,改革朝政,明升暗降,排挤士族老臣,任用谯郡子弟以及士族新锐,不能说不高明,然欲成大事,首在用人,曹爽有大志,可惜他身边之人却不堪大用,夏侯玄、桓范、鲁芝皆有才干,却被其疏远。”
钟会笑道:“子元真大将军知音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能知曹爽,而曹爽不知我,所以必败!”
如此自信的话说出,司马师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仿佛在说一件事实。
钟会一脸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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