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都督荆州后,发现荆州历年大战,早已油尽灯枯,连守军的口粮都不够,只能支撑九十多天,士卒怨声载道,镇守新野的江北都督司马亮置若罔闻。
羊祜遂开商市,与蜀中、江东互通有无,为士卒弄来了口粮。
随后安抚百姓,开池养鱼,沿江打捞,补种豆黍。
派人向洛阳申请调运粮食。
人心渐定。
此时襄阳最大的忧患在石城,吴国驻军距离襄阳只有七十多里,时常出来袭扰周边百姓。
羊祜于襄阳城中大设旌旗,置三支疑兵,摆出要大军反攻江陵的架势。
石城守军惧,弃城而走。
襄阳周边乃安,巡逻士卒压力大减,羊祜的精力部放在开发荆州上,行军屯之法。
荆州水土一向肥沃,数月之间,开田八百顷。
后大力开设庠序,绥怀远近,招抚山民、流民开垦田地,荆州生机勃发。
江汉之人,心皆归之。
有吴地百姓携老扶幼来投,羊祜开诚布公,任其去往中原或留在襄阳。
羊祜领兵作战能力一般,但治理能力绝对是当世翘楚。
荆州气象为之一变。
江陵城中,陆抗正看着细作从襄阳发回的密报,赞叹一声,“中原多士,襄阳不可图也!”
吾彦道:“区区一羊祜而已,当年不也是为秦人所擒?”
左奕道:“此一时彼一时,襄阳背靠中原,羊祜经营得法,深为江东之患。”
他的话其实还有下半句,司马炎对羊祜倾力支持,相当于大半个中原的国力都在向襄阳倾斜。
而陆抗背后的孙皓则一言难尽。
“不可令羊祜安心经营,末将愿率一军,袭扰襄阳,毁其屯田,破其坞堡!”吾彦拱手道。
陆抗温声道:“某新得江陵,人心未附,若战事不利,人心尽去,当此之时,一动不如一静,国家大患在内而不在外!”
“都督是说……钟会?”左奕低声道。
“此人乃蛇蝎也,朝夕与陛下相伴,江东岂能安宁?”吾彦的声音却很大,不怕外面的侍卫听到。
陆抗沉眉不语,钟会固然不安好心,但就算没有钟会,孙皓也不是什么善茬。
正说到钟会,外面的有人道:“都督,钟会有信至!”
陆抗击退石苞之后,声名鹊起,成为江东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加上他本人仪表非凡,风采冠于江东,大有乃父之风。
钟会自然闻风而来。
陆抗看了信之后,摇摇一阵苦笑。
钟会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什么仰慕已久,只恨无缘一见,什么若能与君一会,抵足相谈,此生足矣……
让看到信的吾彦和左奕脸红不已……
“钟会这厮小人得志!”吾彦怒道。
陆抗既是他的伯乐,也是他的上司,却被钟会如此言语轻薄。
“吾素知此人,野心极大,司马昭以司空之位待之,犹不能安其心,今入我江东,居心叵测。”左奕对钟会印象也不好。
“去信一封,若钟会有意,可来江陵相见!”陆抗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