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烛火明明灭灭,在灯晕的映衬下,月引那张精致清冽的面容都有几分朦胧的感觉,脖颈上渗着点点血迹的咬痕也是清晰可见。
他垂着眸,看着身侧已然陷入沉睡的时兮,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唇抿紧了些,桃花眼中情绪不明。
沉默了片刻,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细心地替时兮掖好被角,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另一处,云璟正在看书,听见敲门声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去,放下书卷起身开门。
“月引?”看见月引,云璟有些意外。
月引看着他:“师兄,我可否和你聊聊?”
云璟侧身让他进来,瞧着对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有几分担忧:“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目光落在月引脖子上的齿痕,略微沉默一瞬云璟开口:“……师父咬的?”
师父和师弟之间,这么激烈么?!
月引没有否认,而是定定地看着云璟,一开口语气都有些沉:“师兄,你体内的魔族印迹,你可有了解过是何种情况?”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云璟问。
月引眉头紧拧着,狭长漂亮的眼中透着藏不住的忧色:“师父的身体出了点状况。”
就像上次被师兄撞见那般,师父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折腾了好一番才安静地睡着。
云璟皱起眉头:“是那晚之后么?”
“嗯。”月引很轻很轻地掷出一个字。
发现师父身体出现异常之后,他甚至特意翻阅古籍查过魔族印迹的祛除方式,皆与师父那日做法不一样,他从师父那里问不到答案,只能来找师兄了。
闻言,云璟目光沉了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日顾城歌对他说的话。
-你师父对你还真是好啊!
-不过我劝你一句,这药白骨,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看着云璟的神色,月引本就抿着的唇再次抿紧了几分,
“师父怎么了?”云璟问。
“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即便是在沉睡中,能看出她并不安稳,甚至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无意识的情况下会执着鲜血,可能是血液可以缓解痛苦。”月引将自己对时兮的身体状况了解的都说了出来。
云璟又看了一眼月引脖子上的痕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掷出三个字:“药白骨。”
月引眸色一震,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药白骨?”
很明显,他了解或者是至少听过药白骨。
月引紧抿着唇,桃花眼中神色极其复杂难言,声音更是低沉地近乎喃喃:“药白骨无解。”
他看向云璟,讷讷地重复了一遍:“师兄,药白骨,无解。”
云璟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月引的意思。
月引目光转到云璟丹田之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半点人气:“所以你体内的药白骨根本就不是解了,师父只是将药白骨转到了她身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月引的眼尾就已经微微泛红。
药白骨就已经是逆天禁术,无可解,师父在这种禁术上动手脚,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比药白骨本身低。
“什么?”云璟眼眸骤然一缩。
月引闭了闭眼,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
若细细看去,能发现他薄唇紧咬着,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眼眸幽深得仿佛照不进半点光芒。
一片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