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文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打小你都不让我省心，我走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他不是傻子。
观察能力堪称敏锐。
虽说梁家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季月燕这个小姑娘也是不爱说话的性子。
在车上还有殷小音放在一旁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铅笔和橡皮粉末，这些都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东西。
侨汇店的变化，一路陪着殷小音两人逛过来，见到新奇的变速自行车竟然十分淡定，他这个外甥女从前可最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殷小音做了个鬼脸：“我已经成年啦！”
说完拽着季月燕继续进了试衣间那边试衣服。
梁德文无奈的摊手，他可真是拿这个外甥女没办法。
因为腿脚不方便，索性就在一旁找了一个位置坐着等她们。
他正闭目思索着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梁德文，是你么？”
他睁开眼睛，就对上对面女人略带复杂的眼神，她手中还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男孩，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梁德文有些奇怪：“您是？”
女人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伸手道：“我是李淑萍，当年听过您的课，或许您已经不记得我的，当年，你何等意气风发，我们，我们所有的女孩……还有男孩……”
梁德文闻言温温润润的笑了声：“谢谢你还记得我。”
女人摆了摆手，又和梁德文简单的聊了几句，转身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一脸遗憾和唏嘘。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那样神采飞扬的少年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刚才也是竭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将自己的目光落在梁德文的腿脚上。
唉～
梁德文并非没有察觉，可是在M国的时候，什么折磨他没有受过，什么目光没有见过……
对于这些的可惜目光，甚至没有在他心中激发任何的涟漪。
或许甚至没有等小音会不会喜欢他挑选的衣服重要。
没过一会儿，殷小音和季月燕走了出来，梁德文跟着两人身后结账，丝毫没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几人回了小院子里，梁家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缓了过来，虽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精神极好。
季月燕专门给梁老爷子配了一点药，也很适合梁老爷子的身体。
瞧见儿子带着外孙女从门口走过来，梁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招呼：“回来了？我看看买了什么！”
殷小音高兴的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过去，然后拉着季月燕道：“小舅舅一点也不懂事，还要我提醒，阿燕医术进步的多快啊，以后就可以帮小舅舅调养身体，他不得好好笼络着好大夫，让他只买件衣服真是便宜他了！”
梁老爷子哈哈大笑。
季月燕局促的不好意思的拽了拽殷小音，然后看向梁德文，小声道：“不便宜了！”
殷小音察觉到季月燕的动静，哼了一声。
梁德文笑着扶额：“你别管她，她就是个促狭鬼！”
梁家老爷子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家庭和乐，笑着道：“那他可真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