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冬。
池鱼拎着几个菜袋子,她很急,脚下生风,穿梭于布满贱卖吆喝声中的菜市场。
下了班的棚搭菜市场里人潮拥挤,她被堵在出口,又着急回家做饭,忍不住焦声大喊着,“麻烦让一让,我过去下,谢谢了。”
然而大家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年头,没什么比看热闹更有意思事了。
池鱼拧了下眉头,忍不住垫着脚,顺着大家指点议论着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她就后悔了。
不远处的门前,停了辆外形张扬的迈巴赫,耀眼的同这个脏乱差的菜市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吸人眼球的,是倚靠在车旁的年轻男子。
那是一张精致的脸,男人薄唇,下颚线条如同被光线切割而精准的比例,显得他气质清冷略有几分刻薄。
他置身寒风中,扬眉而视,眸色晦暗不明。
池鱼看清他脸的那一刻,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是央亟。
央亟向来尊贵,惯于把人踩在淤泥里,突然屈尊来到这里,池鱼很难不当他是临时抽风。
毕竟,他这个人鸷狠狼戾,一向疯得很。
池鱼敛下眉,提紧了手中的袋子,低头转身朝着身后更远的出口走。
绕路就绕了吧,总比挤在那,无声看猴瞎眼强。
突然把央亟比作猴子,池鱼弯了弯眼睛,既恶毒又开心。
离婚后的这几年,她不止一次想要在央亟面前扬眉吐气。
可事实上,烂人都是备受偏爱的。
央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她才是后娘生的。
所以她被他日夜算计,食肉寝皮,敲骨吸髓,家破人亡后,依然日日不得安宁。
以至于央大少爷玩够了、高兴了、如愿了,才把她亲手抛出婚姻这座围城。
回首间,他仍旧春风得意,步步高升。
这大概就是老话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