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迟疑了片刻,抬眼看向阿粤,笑的温柔,“所以,你不要恨他。”
阿粤终究是个小孩子,看不穿池鱼的为难,只当这些话是真的。
他低着头,闷声较劲道,“那我也不要他。”
听上去,比刚才的语气好了几分。
可是,这哪里是阿粤要不要的问题?
分明是央亟能不能容忍的了他的存在。
池鱼有些心酸,阿粤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其中牵扯过多,她不想打破他对父爱的幻想。
先这样吧。
她只盼着,央亟可以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不要再来打扰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
“好,我们不要他。”
池鱼眼含泪水,亲了亲阿粤的脸蛋,站起来,牵着他的小手,“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送阿粤回房后,池鱼替他掖了掖被角,临关灯时,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阿粤。”
池鱼坐回床边,望着阿粤,平静的问道,“你跟妈妈讲,你为什么说自己姓顾,叫顾粤?”
阿粤盖着被子,只露着一个小脑袋,这会儿被池鱼问道,他眼眸闪了闪,不吭声。
“池粤。”
池鱼严肃的叫着他的全名,“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谎。”
池鱼突然严厉,阿粤弯了弯嘴角,有些害怕。
他小声道,“是个顾叔叔说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上他的名字,说他是我爸爸,他会给我们撑腰的……”
越往后去,阿粤声音越轻,池鱼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就懂了。
阿粤先前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们欺负,大家笑话他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池鱼去了几次,效果堪堪,仍旧如此。
偶然间,这事儿突然被顾扬知道了。
他当时也没说什么,谁料他第二天开了辆骚包的劳斯莱斯,直接冲到幼儿园里。
当着老师和家长们的面儿,顾扬抱着阿粤,扬眉厉声道,“看好了,我就是他爹,亲爹。让我再听见半句我儿子的坏话,别怪我把幼儿园拆了。”
顾扬气焰嚣张不已,人群中,个别家长不乐意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幼儿园是你家开的啊,说拆就拆。”
“小朋友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就你家孩子金贵,说不得啊。”
眼尖的,望着顾扬一身手工定制的名品衣服,知道他非富即贵。
有人故意挑衅道,“就是啊,这么说不得,领回家里养啊。”
家长们煽风点火,老师们也比较为难,“都是小孩子之间开玩笑,您别放在心上。”
“开玩笑?”
顾扬斜睨了她一眼,眼寒如冰,“你觉得好笑吗?”
老师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