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呀,你也是你伯的儿子,你伯他做得了你这个儿子的主吗?你什么事都听你伯的吗?”林青山很无奈的说。
林青山又很无奈的说:“你与凤鸣定亲,是用绝食换来的,据说已经奄奄一息,就一口气撑着,你爸才妥协,是不是?”
林青山又很无奈的说:“你辞职办砖厂,据说你伯根本就不同意,你现在不照样是砖厂的老板。”
林青山又无奈的说:“凤鸣也和你一样呀冷战,她说了,如果我不同意她和你退亲,她就离家出走,去到一个深山里,一辈子也不出来。我自己养大的女儿,我自己心里最知底细,凤鸣她可是说到做到呀。我是她父亲,不是你父亲,最终我必须站在我女儿那边,就像你爸最终站在你这边一样……”
林青山又无奈的说:“冷战呀,你相貌出众,又有本事,家里富足,撇开凤鸣,你照样挑着找媳妇儿,你随便找个媳妇都比凤鸣强……”
林青山又无奈的说:“冷战呀,我们家凤鸣可是个苦命人,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她那倔脾气,万一真走了绝路,我林青山怎么向她死去的娘交待……”
林青山说到这里,突然哽咽。
冷战知道林青山说的是实情,他从凤鸣的双眸,还有态度上,早感觉到凤鸣那坚不可催的倔强。于是,冷战松开林青山,坐在驾驶座上,无奈的喘粗气。
林青山便慢慢从衣兜里掏出那个手绢包裹的东西,隔着座背扔到冷战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然后赶紧推开后边的车门跳下车,并快步向村里走。
那手绢里包的是几千块钱,那是从定亲到现在,冷战花在凤鸣身上,及他们家里的所有钱,包括今天的礼品钱,和腊月二十六为凤鸣哥哥随的礼钱,尽管他知道冷战不在意钱的事,但他林青山不但要悉数还回人家的钱,还多赔了一些做为弥补,这样才感觉是男女双方真正的退亲。
所以,他一边往村里快走,一边心想:可算与那冷战两清了。
终于与那冷战两清了。林青山一边快走,他心里还一直有个声音在欣慰的呼喊。他怕冷战反应过来再来追他,快走了一阵儿,便小跑起来,小跑了一阵,便快跑起来,一直快跑到村头,见妻子在村口那棵榆树下等着,才如释重负。
妻子一看见他,就赶紧迎过来扶住他。
林青山被妻子扶住之后,他这才敢回头张望,见冷战的车还停在池塘边,但冷战并没有来追他,他就更如释重负了。
“两清了。”他喘着气,给凤鸣的后娘说。
林青山又重负说:“玉环,终于两清了。”
“嗯嗯嗯。”妻子也激动的连连点头。
林青山虚脱了一样倚树着榆树喘息起来。
农村有句老话,叫做一个闺女三辈害。这是农村讨厌女孩的原因。他以前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体会不到,此刻是深有体会。
就凤鸣的脾气和秉性,不但给他这个做父亲的惹麻烦,将来也会给她哥惹麻烦,她晚年做了婆子,与儿媳关系不睦,还要给她侄子添麻烦,这就是一个闺女三辈害。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古到今,家家户户养的闺女皆如此。
林青山喘息了一会儿,被妻子搀着,少气无力的回家走,一回到家,凤舞迎了出来,表情很诡谲,貌似很担心,其实是打探:“伯,怎么样了?”
一看到凤舞,林青山怒不可遏。他以为冷战起疑心,是因为凤鸣不和他照面,想几百想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凤舞从中使坏。
“你过来。”他将凤舞叫到堂屋。
“伯,啥事儿?”凤舞笑眯眯的问。她长得喜盈,天生面带笑意。
林青山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咬牙低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跟你娘一样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