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轩办公室套间里的光线很柔和,柔和的就像他和凤鸣说话时的声音,就像他性感好看的嘴里说出来的“我心意”。
除了柔和的光线,还散发着好闻的香皂味,还有贾玉轩身上那好闻的男人气味。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味道,大概是阳刚、年轻的气味吧,反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贾玉轩正坐在内室桌前的椅子上,凤鸣一进去,他就示意凤鸣坐在他旁边的床上。
凤鸣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她和他在一起,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心慌意乱了,此刻因为在他的休息室,便又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压抑和按奈无法抵抗他的温情。
她没有言听计从的坐在他旁边的床上,而是站在不远处打量起来。
内室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三斗桌,还有个文件柜一样的衣柜,和一个简单的书架,书架上放置的书都是凤鸣不感兴趣的类型。衣架旁边还有个鞋架,鞋架上放着几双鞋,套间门口还有个盆架,盆架上放着洗脸盆。
三斗桌上也摞了好多书,也都是凤鸣不感兴趣的管理之类的书籍,床围上贴着一条宣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正义只会迟到,从不会缺席。
凤鸣看到这句话时,嘴角扬起了两抹不屑。
“不认可?”已刮过脸的贾玉轩问。然后又说,“朋友送的,哦,就是外边画那副山水画的朋友,他现在是大学老师。”
凤鸣说:“我还说不出理由。”然后又说,“这句话好像和中国的命中注定有违合。”
“有什么违和?”贾玉轩问。他开始用一块散发着香味的花布清理刮胡刀,又说,“中国不也有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之说吗。我认为善有善报里的‘善’,就是正义。”
“不。”凤鸣立即摇头,“有原则的善,才代表正义。软弱也是一种善,愚昧也是一种善。这些善,只能滋生恶,能代表正义吗?”
凤鸣又说:“正义只会迟到,从不会缺席。这句名言本身就有问题。”
“哦?说来听听。”贾玉轩很感兴趣。
凤鸣倒难为情了。
“什么问题?说呀。”贾玉轩催她。
凤鸣便又郑重的说:“这句名言的问题是,迟到多长时间?一个世纪?两个世纪?一千年?那也算迟到?”
凤鸣又郑重的说:“如果是迟到一个时辰,或几个时辰,更甚者迟到几天,那可以免强的算做迟到吧。如果已经是血流成河,冤魂悲鸣了,那正义即便是姗姗而来了,又有何用?什么是正义?我认为正义就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血流成河之前,去阻止冤假错案的发生,才叫做真正的正义。”
凤鸣讲起这些,毫不怯气,就像师者授课,和刚才的羞涩判若两人,然后又说:“我不认可那名名言,只是暂时找不到具体的理据来实证这句话的问题。”
“哦,你这还是没有找到这句名言有问题的具体理据?”贾玉轩不由得笑了起来。
“嗯,还没有找到。”凤鸣并没有意识到贾玉轩那忍不住的笑的寓意,而是如实的点点头说,“不过,有一天我会找到具到的理据来证明那句名言的问题。”
“嗯,等你什么时候找出理据了,一定要给我来一番谆谆教导。”贾玉轩笑着说。他很宝贝的将清理干净的刮胡刀收起来,又开始用抹布擦拭桌子,然后他面向凤鸣,很郑重,很礼仪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坐。”
这次,他没有让凤鸣坐床,而是请她坐他刚才他坐过的那张椅子,他本人则坐在了旁边的床上。
凤鸣不能再拒绝了,很从容大方的上前坐在了贾玉轩面前的椅子上。
“其实,我打扮好之后,准备去喊你呢。”贾玉轩满面含情的望着凤鸣,又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打扮”这个词有些调皮,凤鸣忍俊不禁,又开始羞涩起来,羞笑着将脸扭向一边,她现在又不敢和贾玉轩对视了,从她走进套间,除了刚才分析那名句时,便又不敢和贾玉轩对视了。
“凤鸣。”贾玉轩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