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北美之外的,与世隔绝之地。
终日不化的冻土,漫天风雪从林立的枯白冷杉树中穿过,凛冽的呼啸贯入耳中,使得她本就隐隐发寒的身体开始失温。
“呼,终于找到坐标了。”
星野真夏长长吐出一口气,穿着雪地服也忍不住摩挲双臂,&nbp;&nbp;要不是自己体力还行,怎么也撑不到这种鬼地方。
经过无数舟车劳顿,以及在荒无人烟之地长途跋涉,星野真夏终于回归了坐标。
坐标所处的地点是随机的,随意据点的位置也是随机的,只是正好这一次,&nbp;&nbp;在这种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霎时间她有些顾忌,自己什么有效情报都没收集到,还浪费了一瓶珍贵无比的脑髓液,说不定自己不该回来。
星野真夏也不知道自己等会儿要面临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慢慢翻下了山,来到一处空旷无比,只有鹅毛大雪飞舞的冻原上。
本事不毛之地的冰天雪原,可当走到近处时,拨开那缥缈迷雾和风雪后,竟然凭空耸立出一栋根本不属于当前世代建筑风格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工整无比的三角八面体,光从形状上来说如同两座金字塔底部衔接在一起,其中一个尖角深深没入了大地之中。
每個面都是三角形,通体漆黑,外表质感古朴无比,有着被无尽岁月侵蚀后的划痕,&nbp;&nbp;如此巨大的建筑物,就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仅仅是露出的部分,就有几百米高,&nbp;&nbp;让星野真夏显得无比渺小,&nbp;&nbp;它宏伟身躯矗立在那里,那种危险程度甚至能够磨灭人的好奇心,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向前走着,想必最惨也不过是死亡,或者被流放到未知地带。
一个钟头后。
建筑内部的一个小型空间,墙壁上的古早铁质灯座摆放着蜡烛,也是此处唯一的照明工具,导致光线昏暗无比。
四周的墙上都刻有壁画,是凿子生生雕出的石刻,并非是什么神话故事,也不是任何飞禽走兽,甚至无关人类。
只是一些繁杂粗糙的天体星象,以及各种晦涩难明的抽象符号。
星野真夏正襟危坐,上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知晓的关于对策局还有t的所有,以及其它信息。
站在阴影深处的人本就全身罩着漆黑兜帽袍,在如此微弱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具体面目,只能看到其下巴盘扎的血管在蠕动着,&nbp;&nbp;或许那不是血管,&nbp;&nbp;而是某种繁殖在内的线形虫。
“要记住,我们所做的只能是观测,&nbp;&nbp;而不是改变。”
罩袍人的声音异常古怪,有着一种汩汩声,似乎是肺部肿瘤或是其它原因。
“但是从介入的第一刻起不就已经改变了么,或许仅仅是我的出现,就已经能引起巨大的变化,比如干扰了某个重要的人,导致他在以后作出其它的判断。”
星野真夏不理解,实际上她作为最底层的调查员,就连具体要观测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还好,听起来自己的汇报并没有让他不满或者怎么样,是个好兆头。
“你认为你已经改变了什么,但实际上也是必然的一环。”
“每一个中心,都是每一处的边缘。”
“每一个起点,也都是每一处的终点。”
“就连你本人在进行的改变本身,也是被观测到的必然性中的一环,哪怕是你陷入盲目的狂暴。”
“也无法为之动摇。”
罩袍人如是说道。
星野真夏有些头大,虽然神神叨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总感觉非常阴森的样子。
此时罩袍人缓缓抬起手,从那黑洞洞的粗大袖口中茁壮生长出由线形虫凝聚的肉手,看得星野真夏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她早已知晓所谓的术式和魔法,这些人能凭空变出各种东西来,但她潜意识内终究有些抵触。
“把东西交给我吧。”
罩袍人摊着被密集虫子不断滑行蠕动的手,讨要着一件物品。
“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按照祭司的要求,必要时可以当作筹码,我已经当成脱困的筹码交换出去了,不是你们说过的么,无论如何,坐标位置绝不能暴露。”
星野真夏回应道。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见祭司吧。”
罩袍人推开木门,支了支手,让星野真夏跟过去。
她有些不情愿,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祭司,所接触过职位最高的一部分人,也就是这类盖着罩袍会说话的不明生物了。
但她受制于人,也只好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