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了!”
他同完全疯狂,彻底魔怔的癫人,那暴虐到无以复加的念头给了他力量。
狄狛竟将那一截残骨生生捅进了铁皮,顿时触电一样的究极痛楚从小臂穿透颅骨,直贯大脑皮层,深抵灵魂,哗哗哗……
残骨处汩汩溢着血浆,还有那些破裂粉碎的骨渣黏在烂肉上,生生被这狂暴的方式剜去了一截。
即使他的意志承受得了,但他的仍在发出狂暴的痉挛。
他扯下匕首,凭着残骨在固定自己,往铁皮上方插去,如此反复不断。
那小臂的残骨破裂一次又一次,他全身都在发出极限的抽搐,如此往上攀爬着,此时列车已经完全停止。
直至将整条小臂骨头全部报废,他终于爬上了车顶,那极致颤抖着的疲惫不可控痉挛着,饱受折磨的哭着血来。八壹中文網
“我战胜了……战胜了命定之死!”
但狄狛却在狂笑,他破烂的身体与活死人丧尸无异,仿佛只是他的意志连接着人世间的一堆死肉。
格蕾有些僵住,此时的狄狛完全就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弹匣在刚才已经打空。
狄狛彻底发狂,像鬼一样持着匕首扑了过来。
但此时的狄狛早已经没有了异象的力量,只是像暴徒一样用匕首胡乱的挥舞着。
格蕾的格斗技巧完全不是狄狛能比,两三招将其制服,紧紧扼住他持匕首那只臂膀的手腕。
可狄狛已经彻底疯魔,将磨损到只剩大臂的尖骨刺穿了格蕾手腕。
咔!
狄狛一刀。
捅进了格蕾的喉咙。
又用力几分。
将整个刀刃,全部插进了格蕾的脖颈。
格蕾嘴角溢出血液,用尽浑身力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支蓝色的注射器,针尖刺入了狄狛的脖子上,按下了活塞柄。
蓝色的液体顷刻间汇入狄狛全身,本就破烂无比的,燃烧着无比凶猛的蓝色火焰,将他整个人慢慢焚化至焦炭,破碎为灰烬。
“和梦中一样……”
“啊啊啊……”
“和梦中一样……”
狄狛发出比亡灵还要更加凄厉的嘶嚎悲鸣,他知道,自己迎来了命定之死。
刚好晚了一步。
只是晚了一步。
当柯林拼尽全力以最大限度的速度赶到,抵达跨江大桥,邮政列车的车顶上时。
那魔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被焚烧成完全碎裂的焦骨,死得不能再死,葬送在这深渊般的大江中。
雨水冲刷着车顶上的血液,孤独的大桥两侧,是不绝的阴冷浪涛。
而格蕾。
倒在了车顶上,喉咙插着一柄匕首,嘴角溢出血液。
柯林赶忙上前,半跪下了身子,这伤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她口中溢着血,眼帘扑动着,眸子转向了柯林,她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开合着,但喉管已被切断,什么也说不出来。
柯林捧起了格蕾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握着,眼睛看着她,无比郑重的说道。
“教皇已经被我杀了。”
“现在洛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他说着能让格蕾安心的话。
然而格蕾没有动容,仍然看着柯林,想要说话,但使得脖颈创口的血溢得更加凶猛。
“你赶跑了sc。”
“再也没有最高干部,再也没有外谴人员。”
“全部都死了。”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柯林不知道格蕾到底想要听什么。
他感觉得到,那失去温度逐渐冰冷的手用着最后力气反握着自己,嘴巴努力张合着,但什么也说不出,那深褐色的,坚定不移的眼眸死死盯着柯林,带着一种无比强烈的乞求。
“……”
“我会遵守和你的赌约。”
“现在的我无比强大,能杀死所有最高干部,作战目录上的所有人,包括峰会。”
“我会让所有人都死得有价值。”
“我会终结潜渊症。”
“终结所有的一切。”
柯林用着最为肃穆的口吻,最为郑重的语气。
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柯林竟然看到,格蕾笑了,他一生中从未看到过那样灿烂美好的笑容。
她缓缓阖上眼睛,没有了呼吸,手掌彻底冰冷没有了温度,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细雨连绵不绝。
柯林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抱起了格蕾的尸体,在冰凉的雨幕中,向洛城的方向一步步迈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